一个破败的山洞,中间是一个大石头,石头上面有着半尺到三尺的钟乳石,一股小水流顺着钟乳石流落在大石上,再飞溅到大石右边的小水沟里。大石左侧空间较大,乃有一张石桌和几个石凳,山洞四周倒是有一些人工雕琢,隐隐有微光闪烁,有着阵法机关,似乎连接着其他洞室。
左侧最里处,洞壁半高处镶嵌着几枚珠子,微弱地发着光。珠子下有一张石床,床上倒是有一些被褥之类,床榻上有一个人正在睡觉。因为光线昏暗的缘故,看不清具体。
忽然床上的人坐起,伸了个懒腰,起身向洞外走去,此人自是王狗剩了。
大雨在玉衡峰上下个不停,或许是因为山脉的缘故,倒是没有什么大风。这让王狗剩想起了十三年前的那个夏天,他被“劈”到了这个世界。这十三年,过得当真是平平淡淡。除了修炼就是修炼,遇到瓶颈便在玉衡峰游玩一番。捉捉野鸡打打兔,摘摘果子钓钓鱼,种种包谷酿酿酒,睡睡大觉炼炼气。这十三年他当真连玉衡峰都没出过,而修为已到炼气九层大圆满。这个修炼速度自然是慢的,有快者三五年便可突破至筑基期。不过这倒不是他天赋差,善梧真人告诉他,他的天赋是极好的,不过修行这事,并不是越快越好。加上王狗剩本来就要稳健地突破,所以一边慢慢修炼一边慢慢稳固;同时,还有善梧真人让他学习炼体之法的缘故。
“本帅又不出去打打杀杀,修炼那么快当炮灰啊?”王狗剩经常念叨。
今年王狗剩也有二十二岁左右了,不过一头凌乱的长发和两三寸的胡子让他看上去像一只长毛猴子;破烂的太渊门弟子衣袍已看不出颜色;三尺长剑赋予身后,剑鞘用破布随意地缠着;腰间的破葫芦程亮,几乎是他师父葫芦的两个大,浑身的酒气让人避而远之。而那几处院子,王狗剩也仅仅偶尔用除尘术稍微打理一番,虽不至于太脏,这十几年倒显得破百了不少。
片刻后雨停了,王狗剩来到善梧真人的草亭,善梧真人已在等他。看着王狗剩的一副天塌下来与我无关的龊样儿,善梧真人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再过半个月就是七月了,门中三年一度的小比将开始。你这次要参加不?”
“不了。比来比去有什么用,毫无意义的事嘛!也就是那些小孩子喜欢。”王狗剩回绝到。
“小孩子?你自己不是小孩子?再说了这次比试优异者可有丰厚奖励,炼气期前二十四名都可奖励筑基丹一枚。前三更有法器奖励。”
“哪次不是这样?奖励也不来点新鲜的。筑基丹对我没用,我现在感觉百分百可以突破,随时可突破。至于法器,呵呵,师父您老人家给我的也不少,够用了。”
善梧真人闻言还真被堵的说不出话来,他本身也不善言辞。过了好一会儿才无奈说到:“唉,随你吧。不过你要是不参加的话,为师建议你可以下山走走。一来下山历练对你修行有好处,二来看能不能想起年幼的事吧。”
“不去——小命要紧,外面太危险了。”
“唉,危险是有一定的危险,不过也不大。我们夏国境内整体还是和谐的,凡人城池筑基期都少见,你有宗门撑腰怕什么。再说为师给你那么多法宝,碰到一般的筑基期,逃跑总是你最擅长的吧?你素来低调稳健,也不是作死的人,把危险控制在能力范围之内不就行了。”善梧真人修行多年,好不容易收个弟子,却怎想是这样的——贪生怕死,好逸恶劳,懒惰无耻,一时间竟有些无语。
看着善梧真人的脸像吃了虫子一样,王狗剩也不好意思了。想了想师父说的也有道理,再加上他确实也有想去这个世界看看的想法,于是道:“师父,那行吧。我这几天准备一下,走之前会跟你说的。”
“门内小比当真不去?”
“不去!”
“唉!走之前来找我,我给你大概说一下要注意的地方。”善梧真人叹气一声,随后示意王狗剩离去。
王狗剩也不回洞府,往小院走去。到了小院,却见一女子正在小院内打扫。此女子长发随意束于脑后形成一个马尾,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却英气逼人;红衣劲装,胸襟处玄色拼接,绣着红色火焰纹理,左肩皮质肩甲,腰束黑色腰带,黑色护腕上隐隐金光流动,想来是一件不错的法器或灵器之类。此刻她正在院内整理乱七八糟的各种事物——皆为王狗剩所留,一人高的大刀倚墙而靠,简单厚重,未出鞘却散发着淡淡威压,仿佛将人的心压在水底。
此女子便是大师姐阳笑冰了。阳笑冰这些年来过玉衡峰几次,次数不多,每次都是随意走走,顺便打扫一下小院,而善梧真人却是闭门不出或不见踪影。每次见到王狗剩也是寥寥数语的简单问候,看不出悲喜,故王狗剩也不好多问她与善梧真人到底怎么了。
王狗剩见到阳笑冰有些尴尬,准备上去帮忙打扫。还未靠前,阳笑冰道:“不用。你做你的事罢。”
王狗剩苦笑,上前也不是,走也不是。阳笑冰见他有些尴尬,说到:“你这扭扭捏捏的性子跟谁学的,像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