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家臣见状,很清楚邬咸是在搬弄什么功法。此乃瓜熟蒂落之前奏,要是让他口诀念罢,接下来不知将要面对什么阵仗。紧要关头,三人相顾一视,登时祭起法象攻去。
邬咸看着对方动作,眉目惊愕,却是无能为力。
轰!
三个家臣将玄气化作玄力,劈在邬咸头上,以为得手,未曾想,别处袭来一道光芒将三人的攻势尽数挡却。
邬咸缓上一口气,目不转睛地念道,“老白,我还以为你当真见死不救!”
白咢冷笑道,“还没看到你的表演,又怎会让你命绝当场?何况咱俩还是伙伴,是有感情基础的啊!”
这句话说完,邬咸袖口之内飞出一只长形木匣飘在身边。众人眨了眨眼睛,正想看个明白,忽然木匣兀自变大,末了变成一口棺椁,竖立在邬咸身侧。
“什么东西?”风娃子疑惑道。
岑南素有阅历,眼睑惊颤,“难道……”
岑北作为岑南胞弟,两人从小到大形影不离,此时亦是看出了点眉目,“他,竟是赶尸派的人!”
咚!
棺盖倒下,掀起尘嚣,棺椁之内立即浮现一双空洞的眼睛映入眼帘。一具面色惨白的尸身双肩颤抖,双足亦是跃跃欲动,看起来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走出棺椁。
邬咸面带笑意,以欣赏的目光,看着棺椁内的尸身,但是他的眼神留意最多的,却是尸身所穿之服饰。
——一袭崭新的白袍上,左胸刺着一块绣补,乃是一朵桃花的图案;右胸则是翱翔的朱雀。
“那不是东方氏的族徽吗?”岑北惊然。
东方氏是个没落的氏族,其族长少年成名,四十岁左右位至全真,当时已有“半仙”的名号,可谓九州炼士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因是汉州人氏,所以一直效力于汉州的汉王,身任兵府大都督,统领汉州三千兵侍。
朱雀乃是汉王的族徽,并不少见。但那朵桃花,已是很久未见。缘那东方氏的族长逝世已久,其族也已没落,如今再见桃花之图案,有点儿回首往昔的感觉。
岑南叹道,“桃花县里桃花仙,这朵桃花,却教在下想起了东方弘,想起了二十四踏云卫……”
“二十四踏云卫,”邬咸冷笑着,“既然想到了二十四踏云卫,那么为何诸位的想法不能大胆一点呢?假使在下告诉诸位,我的尸奴便是二十四踏云卫中的一员,诸位作何感想?”
风娃子未曾见过赶尸派的人,不过历来尚有耳闻,此番听了几声点拨之言,脑海里顿时混乱。“不可能,怎么可能?不会的……二十四踏云卫修为最低的炼士,也都是巨持后期,听说位至象翥者,近乎半数之多……”
“这位小兄弟知道的真是不少,那么你可听说过‘草苮’的名字?”邬咸笑问。
草苮逝世多年,生前便是一位象翥。
岑南冷汗直冒,不禁退后两步,“小心,此人不好对付,我等恐怕不是敌手!”
邬咸双指忽动,操控尸奴走出棺椁,“本想说,跪下叫声爷,饶尔等不死。奈何,既逼迫在下唤出草苮,那么不领教领教的话,你等不觉得可惜吗?”
虽说草苮成了没有魂灵的尸体,但冷漠高昂的姿态仍旧带有睥睨之色,予人心神难安。
岑南叫道,“走,先撤!”
邬咸目露狠色,“想跑?在下可不答应!”说罢,草苮的手中已然祭起法象,直接对准岑南而去。
草苮的玄气乃是纳海劲,似乎并不是难以抵挡,但风娃子和岑北担心岑南抵抗不住,皆是祭起法象助其一臂之力。
嘣!
三名家臣被草苮的玄气震飞数十步,跌在碎石堆里。这一击实在刚猛,倘若方才岑南独自承受,估计已然重创。
小小的别院又遭蹂躏,那些摇摇欲坠的断壁再也支撑不住,视野忽然一下子变得空旷,而漫天飞舞的烟尘把地表的乳雾渲染成土灰色,朦胧中隐现的煞色,仿佛来自森罗殿堂。
白咢显然担心弄脏衣服,用玄气撑起一道透明色的防护罩,将自身包裹的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