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女儿甚是想念,故此前来。”小女孩在朱瞻墉脸颊上轻啄一口,娇声道。
“呵呵,伶俐的女儿,爹爹心喜。”朱瞻墉笑道。
小男孩则恭敬地言道:“爹爹,是娘亲带我们过来的。”
朱瞻墉目光转向男孩,微微颔首,未置一词。
对女儿与儿子,朱瞻墉的教诲之道迥异。对女儿,他常溢美之词不绝,爱意满溢;对儿子,他却不轻易褒扬,亦不轻加呵斥。在儿子心中,他是慈父也是严师。
其实,朱瞻墉能察觉到,儿子对他极为依恋,有时从他那稚嫩的眼神中,还能看出对妹妹的些许艳羡。小子似乎总渴望得到他的赞赏,然而朱瞻墉的赞美却难得一见。偶尔一次的嘉许,足以让小子欢欣数日。
这是朱瞻墉育子的策略:既要儿子亲近,又要树立父亲的威严。
闻言,朱瞻墉的目光投向门口。只见孙若微身着华裳,款款步入。
三年时光,孙若微愈发端庄成熟,更显太孙妃的风范。在朱瞻墉有意无意的熏陶下,她的威仪已非寻常妇人可比。
“夫君。”孙若微瞥了朱瞻墉一眼,轻唤道。
“你怎么来了?”朱瞻墉略感诧异。
自朱瞻墉成为太孙,孙若微便入了太子府,成为张氏治理皇城的重要助手。白日鲜少归家,今日她的突然造访,令朱瞻墉意外。
孙若微浅笑道:“母亲唤我回来,听说你今日又与朝臣争执,我特来看看你的窘态。”
朱瞻墉瞪了孙若微一眼:“有何热闹可瞧,无非他们认为我矫情。但他们怎知,教育乃国之根本,他们不懂少年强则国强,少年富则国富的道理,只顾自家田土。大明何时才能真正强盛?”
孙若微轻问:“少年强则国强,少年富则国富,这话颇有深意。”
“其实夫君不必如此执着,他们所求不过是要大明的平民女子不得读书。若夫君退让,或许事态尚有转机。”朱瞻墉摇头道:“不,我不会妥协,女子,必须读书。”
孙若微望着朱瞻墉,不解道:“夫君,官宦之家尚可,但平民百姓,女子读书又能如何?她们终须嫁为人妇,过于出众反倒是负担。”
朱瞻墉低声道:“不,谁说女子读书无用?”说到这里,他仿佛豁然开朗。
他意识到政令推行受阻的症结所在——未曾让百姓看到实惠!女子读书,能给百姓带来何益,这才是关键。
尤其是那些生活在社会底层的黎民百姓。
通常而言,大明朝的底层民众生活颇为艰辛,越是贫穷,家中每一丁口皆是维系生计的重要力量。
在贫寒之家,女子往往难逃嫁为人妇的命运。
在多数人眼中,生养女儿无异于赔本的买卖。
盖因女子一旦出嫁,便成了他人家的成员。
故此,即便是再疼爱子女的家庭,也不会耗费多余光阴去培养一个终将成为他人家眷的女子。
因此,寻常女子在家中的地位往往低微。
未嫁之前,女子也是家中不可或缺的劳力之一。
让女儿读书,对一个家庭而言,意味着家中将失去一个劳动力,寻常百姓家怎肯轻易答应。
故朱瞻墉当前的任务,便是推动一项甚至数项产业,这些产业务必只能由女子承担,且收益丰厚。
更关键的是,这些产业需倚重女子,彰显女子读书之重要性。
要让大明上下皆对此心生羡慕与嫉妒。
朱瞻墉思及此,不禁沉思起来。
何种产业方能满足他的设想?一番冥思苦想之后,朱瞻墉发现了几个相当不错的领域。
譬如当下在军中声名鹊起的大明女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