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战已过,一切正如所料,没有什么悬念,该死的人已经全都死了,不该死的人终究活了下来。
有风吹过,易寒宇很有心思的在空气中闻着女人娇躯上散发出来的香味,他似乎是无心无肺、混蛋浪荡的。
黎朝偷笑着,对易寒宇道:“你似乎对女人很有兴趣?”
易寒宇看了看不远处的秦苏和丁喑,笑了笑,道:“其实我更好奇的是,她们是如何找到洗澡的地方,然后又这般容易洗完野澡回到这里来的。”
黎朝道:“女人本就有很多天性、也有很多本事,我们男人是无论如何也学不来的。”
易寒宇点了点头,道:“看来的确如此。”
说着,他伸了伸懒腰,坐下来,然后递给黎朝一杯酒。
黎朝也跟着坐下来,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道:“其实我向来都不喝酒的。”
易寒宇好奇道:“哦?”
黎朝道:“因为我以前是杀手,杀手的命太贱,喝酒以后就更贱,更容易被人反杀。”
易寒宇道:“哦?”
黎朝道:“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要做杀手?”
易寒宇道:“你若觉得应该去做一件事,就一定有你的理由与无奈,别人根本不会在乎、也不必问你曾经做过什么。”
他目光凝视着远方,慢慢的接着道:“我的过去也并不比你做杀手好,甚至比你做杀手还差了许多,但那都已是过去,现在我想要做一件事的时候,非但没有停滞,反而勇往直前。”
他脸上仿佛在发光,也不知是月光还是他自己心里发出来的光。
黎朝已感觉到这种光辉。
他忽然发现这少年即便在无心无肺的时候,也并不是他想象中那样浅薄懒散的人。
易寒宇又道:“悲伤与过往,心痛与悔恨,最好是在孤单的时候留给孤单的自己。”
黎朝道:“留给自己?”
易寒宇道:“不错,因为那里面也有一分隐藏的忆苦思甜,也能很好的助你体味人生的悲与痛,伤与苦。”
黎朝道:“只是这滋味并不好受。”
易寒宇道:“不好受才要受,一切在于人。”
黎朝凝视着他,忍不住轻轻叹息:“你懂得的事好像不少。”
易寒宇道:“也不太多。”
黎朝道:“你的武道修为并不高,比一般的武道天才还要低很多。”
易寒宇道:“的确不高。”
黎朝道:“所以,以前的你一定过得并不好,但现在却已在极速追赶同龄人。”
易寒宇道:“你呢?”
黎朝道:“我只是一个无名小卒,若非事出有因,我现在还会只是一名组织里的杀手。”
易寒宇道:“但杀手并不是天生就注定的。”
黎朝道:“当然不是。”
易寒宇道:“你是孤儿?”
黎朝道:“你在盘问我的出生来历?”
易寒宇道:“我的确对你这个人觉得很好奇。”
黎朝淡淡一笑,说道:“想不到你这种人也会有好奇心。”
易寒宇笑道:“我是哪种人?”
黎朝道:“一种比我更适合做杀手的人。”
他的确想不到。
按照常理,比他都更适合做杀手的人,非但全无好奇心,也已完全没有感情才是,但偏偏眼前这少年一边能够做到冷酷无情,一边又可以感情丰富、舍己为人。
自从相遇以后,他们几乎每天相处在一起,但彼此间却从未问过对方的来历。
以杀手的角度来看,他们也许会并肩作战,出生入死,但彼此间却从来不是朋友,也不可能会是朋友。
因为以杀手的角度来看,友情可以软化人心,而身为杀手的人,内心却要够硬,越硬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