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山古斋的石桥边围上了栅栏,几个婆子牢牢守在那里,郁夏悄悄溜了过去,老远便听到云烟的话声。
“赵妈妈行行好已经三天没进汤水了,五姐身子虚这样关下去岂不是要了命吗夫人只是给以惩戒可并没有往死里逼的道理啊”
“云烟姑娘还是回去吧今日夫人震怒,姑娘也是夫人身边的人,这样子再磨蹭下去可不好看了,怎么明日就要被送到慈安斋去静修,姑娘还是少淌这浑水为妙。”
“赵妈妈五姐待我恩重如山,若不是五姐的救命钱,我娘也赵妈妈还请通融通融,我将这饭食送进去便罢”
“哎”把守的妈妈们一阵犹豫。
“赵妈妈求求你了我只见见郁夏也是好的,求求你了”云烟突然跪倒在地,一边躲着的郁夏忙冲了过去,隔着栅栏只是呜呜的哭。
“郁夏五姐可好”云烟忙将郁夏的手握住。
郁夏点了点头,呜咽着“云烟姐还请在夫人面前求个情,我家姐真的是无心之举,我家姐是是被人害了呀”
“郁夏”云烟忙示意她噤声,“先将这些点心送与你家姐,别饿坏了,等明日我们再想办法。”
郁夏是个聪明人,何尝不知道这件事情中的蹊跷,只是平日里五姐性子清冷,夫人又过多猜忌和嫌恶,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儿,坏了大姐的好姻缘,更是遭来无数的恨意,听云烟如此一顿时闭了嘴巴,含着泪冲云烟重重磕了一头,一路跑回到了侧屋。
侧屋的门被锁得紧紧的,即便是她们这些近身的丫鬟也不得入内侍奉,此时里面露出若隐若现的朦胧灯光,顺着门缝瞧过去,只见沈擎着一卷书册歪在简陋的床榻上品读着,伸手拔一支银簪子轻轻剔着一旁的烛芯,心吹去闪着火星的烛灰,模样倒也安宁。
沈由于内心焦火旺盛,加之落水后感染了些许风寒,此时面色泛青,身体不停地打着摆子,唇角也涨了烂疔,听到郁夏的声音艰难地挪动着脚步凑到门缝边。
“五姐”郁夏心疼地不出话来。
“你和润春可好”沈放心不下那那个火爆的丫头,生怕再惹出什么祸端来。
郁夏见她已经沦落如此心中竟然还想着丫鬟们的种种,又是哭倒在门边,好不容易擦了眼泪将点心顺着门缝递了进去。
“姐放心,那丫头如今也懂事了许多,我将她放出去打探消息,没有带她来,生怕看到姐这样惹出事非来。”
沈微微点头,自己的人并没有乱了阵脚,这样最好,只要和外面还能通上消息便好“郁夏你且放心我没事的,此时千万不要慌,总归来这是一件夫人也不愿意闹大的事情,大不了静修的时候多吃些苦头而已,你和润春这几日心些,记着我一句话,一有什么消息就过来告知我,还有一点一定要注意大姐那边的风声,可记住了”
“嗯”
“去吧床榻的暗格中还有几两体己银子你此时拿出来该打点的打点一下,婆子仆妇们都不要得罪”
“嗯姐你一定要好好地”
“去吧”沈再不看郁夏一眼,踉踉跄跄了起来走到桌边,拿出点心,就着陶壶中的冷水吃了起来,她们想让她羞愤而死,还没那么容易。
吃过点心后,沈将包着点心的油纸凑到烛火边烧了,打开窗户看着外面半边清冷的月,一汪静谧的池水,嘴角掀起一个嘲讽的笑容,倒是想得周到,若是羞愤难当纵身跳下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可惜了,她已经死过一次,今生今世决不再犯傻了。
“三姐”远处传来隐隐约约赵妈妈的声音,似乎很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