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大房同时娶了两房媳妇,大少奶奶为人贤惠,自不必说,三少奶奶可是自命不凡,高傲自大,从来就瞧不起别人,很少与人往来,大少奶奶这个厚道实在的人,与人相处就没有摆过什么架子,两口子也很和谐。其实真正受气的人就是三少爷,小两口虽是新婚,如同路人,又不善于言表,更难与人沟通,整日郁闷无奈,唯恐年久成疾。
二少爷看到大哥,夫妻甚是和美令人羡慕,一下子想起也要娶亲,可又不敢向爹娘提起,只好去找孙涛,帮他向爹娘提起此事,孙涛笑着拿二少爷开起心来:“唐义,你今天必须叫我一声,我满意了,不仅帮你去说,还一定帮你到底,帮你操办喜事。”二少爷说:“涛哥。”孙涛摇摇头,“孙家大哥。”孙涛说:“不对辈儿。”二少爷急了,说:“难道让我叫你表叔。”孙涛摸着二少爷的脑袋说:“好,大表侄,这事我一定给你办了。”二少爷是在求人,只好忍了。
孙涛说笑归说笑,这正事既然答应了,就一定要办,还要办好。立刻到中厅去见二奶奶、二爷,孙涛知道院子里这几天事情不多,二奶奶、二爷心情还好,便说起了二少爷的婚事,心想还是要转个弯子更妥当。则从东院娶亲说起,东院两房媳妇过门以后,大奶奶清闲多了,人也精神了。又说到二奶奶的身体,病拖得时间也不短了,要是有个帮手,为二奶奶操些心,兴许这病很快就好了。二奶奶笑了,说:“真有那么灵验,是我的身子不争气,再说,老二就是不听话,想干啥就干啥,谁能管的住他。”二爷说:“上次跟他讲,就没说通,要是跟东院一齐办了,该省多少事。”孙涛便说:“没有一起办也有没一起办的好处,咱单独办也消停些,啥事都能办的妥当,要是两位都愿意我就找二少爷去说,这样的好事儿,我想没有问题。”孙涛从中厅出来,立刻找小顺去西院,把二少爷请过来,不多时二少爷蹦了进来,就问孙涛:“怎么样。”孙涛故意拉着长声道:“没说……。”二少爷急了,说:“没说,找我干啥。”孙涛笑了起来,说:“我的话还没说完,你就抢话,我是说没说不行啊。”二少爷也笑了,说:“说话不能大喘气,这么重要的事你还耍我,涛哥。”孙涛逗趣二少爷说:“哈、哈,叫的又不对吧。”二少爷只好听孙涛说下去,为了表示感谢郑重其事的叫了一声:“孙表叔。”接着说:“那就请您老帮我操持吧,要我怎么办我就怎么办,一切都听你的。”孙涛郑重的说:“现在咱就开始筹办,先订好晌,再说聘礼,别的事您老就不用管了,就等着拜天地入洞房吧。”孙涛狡黠的刮了一下二少爷的鼻子。
操办喜事,孙涛已经办了多次,自然是轻车熟路,件件都办得四水相合,无一遗漏,可就是唐家偏偏就出了大事。
离二少爷的好晌没有几天了,婚庆的大小事项,均已安排妥当,二少爷也非常听话,一切事情都顺顺当当,孙涛有些洋洋得意,偏偏大事就找上门来了,西庄阴家的管家来了,已经进了侧门,唐家上上下下很是惊慌,一下乱了阵角,二奶奶急忙迎接进入中厅,落座献茶,阴管家说:“请问府上办何喜事,问的唐突还望瑞爷、二奶奶鉴谅。”二爷说:“犬子娶亲,日子就订在大后天,请阴家亲翁,大管家前来喝酒。”管家笑了,说:“巧的很,我家老爷为少爷订的日子就在后天,比贵府早了一天。”这个霸道的管家,不等二爷开口便喊道:“抬上聘礼。”二奶奶、二爷此时蒙了,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孙涛也傻了,这事可是难为了二爷、二奶奶,事情来得如此突然,事前就没有任何一点消息。再说,二爷上集还见到了亲家,怎么就没有透出一点音信,甚是蹊跷,又不便问起事情原由,阴管家站起来说:“我家后天就来迎娶新人,只等三小姐上轿成亲了。”又说:“瑞爷,二奶奶,在下还有要事在身,不能久留,就此告辞。”不等二爷开口,说完便走。这时孙涛刚好醒过梦来,一字一字的说道:“请阴大管家留步,唐家后天就等阴姑老爷骑马来娶亲了。”阴管家没有想到孙涛来了这么一手,有些惊慌,倒吸了一口冷气,急忙走出了唐家。
阴管家走后,二奶奶、二爷、孙涛,又请来管事张老爷子,议论起来,孙涛等不急,便说:“我真没有见过这号霸道的人,不让人说话,对二爷、二奶奶也不客气,有啥了不起的,还不是和我一样,也就是为人家做事的。”张老爷子想了想说:“我一辈子帮别人办了那么多的喜事,这么办事的还真是头一回遇见,这事来的有些蹊跷,一定有不能说的原由。”二奶奶说:“这事也太慌速了吧,三丫头也没有一点准备,哪有这么办事的,来的还是硬茬。”二爷也说:“这事做的也太出常理了,一个过家之道,怎么礼法都不要了,有失体统。”孙涛又抢着说:“肯定是有难以告人损事,想起来了,我无意说的那句话,阴管家可是慌了神,反正咱家一定要慎重行事才好。”二奶奶说:“无论怎么说,人家后天就来迎娶,咱家也不能不准备吧,要是人家真没有事,也不能让人家看了咱家的笑话。”二爷说:“就让三丫头准备吧,就是和老二的事赶到了一块,真有点乱。”孙涛急忙又说:“二爷、二奶奶、张大爷,我年轻经事不多,三姑娘该准备就准备着,我还是要去打听打听。西庄离我们老家不远,就隔着一条大道,我马上带着小顺走一趟,什么事情都能弄个明白,没有不透风的墙。”二爷说:“也好,三丫头还是要做准备,孙涛你要快去快回,一打听到消息就马上回来,免得家里人担心。”孙涛喊小顺备马,立刻出发。
再说西庄阴家,三姑娘和阴少爷是娃娃亲,以前就闹过一次笑话,前年就说是他家老太太不行了,要看看孙子媳妇,传过话来要娶亲,过些日子又说老太太好了,喜事不办了,虽说是大户人家,素质实在太差,再者,一个伺候人的管事就那么霸道,更何况阴家的财主老爷了。
阴家少爷从小就身体衰弱,三天疾两天病,又怕风又怕雨,就没好过一天。因为是指腹为婚,又都是有名有姓的人家,不好悔婚退约,这是二爷、二奶奶的一桩心事。其实阴家少爷已经患病日久,得的竟是癆症,经过多少名医诊治,并不见起色,而且日趋沉重,阴家便是守口如瓶,从不透露半点消息。近几日见有好转,血吐少些,,还能喘上气来,痰也少了,还能起床走动,阴家人很是高兴,岂知这仅是回光返照,阴家奶奶就要娶亲冲喜,这可是病入膏肓之人,还要娶亲,就不管人家女孩以后如何生活,世上有多少女孩就是这样断送了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