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门外的杨春晓浑身一震,把耳朵贴的更紧了些,生怕漏掉屋里人说的任何一句话。
镇上的大院子就算是租来的,每月也得大笔银钱,打死王杜娟她也不舍得花这个冤枉钱,对着村里的说法都是杨耀光有本事,当了李公子的门客,是李尚才拨给他的院子。
这话虽不错,每月都是李尚才出院子的租金,但那肯定不是杨耀光得脸,而是另有图谋。
杨老太太活了大半辈子,看什么事儿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哪里看不出来这里的弯弯绕绕。
她才不愿意去镇上趟那浑水,推说在村子里住的久了,舍不得老院子,怎么也不肯去镇上。
这正合王杜娟的意,她才不想拖着个油瓶去镇上冲撞了自己的好日子,杨老太太一说不去,她忙不迭的就同意了,对外还要跟着邻居假意哭诉一番来彰显自己的孝心。
杨大力别的爱好没有,就爱赌些小钱,镇上的赌场水太深,他一般不敢轻易进去,只敢在村子里和几个游手好闲的汉子摸几把小牌。
镇上他待的不痛快,不愿意去,借口担忧老母一人在家不放心,自己愿意留下来照顾。
王杜娟内心冷笑,她能不知道杨大力是什么人,怂货一个,想赌钱就说赌钱,摆出一副有孝心的样子看着怪恶心的。
杨大力不想去王杜娟也不强求,山猪吃不来细糠,这辈子他就没个享福的命。
杨耀光从小就被送到了镇上求学,对老太太感情甚淡,一年到头也跟老太太说不上几句话,没想到老太太年纪大了,眼瞅着活不了几年,临了还能帮上个大忙。
念及此处,杨耀光眼珠子咕噜噜转悠,眼里全是算计:“对啊,家里还有个白吃白喝的呢,咱们养了她这么多年,她也该做些什么回报我们了。”
杨春雪亲热的拉过王杜娟的手臂,面上挂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阴狠:“娘,你可是有主意了?”
杨冬湖会不会被李尚才糟蹋杨春雪才不关心,她就是看不惯杨冬湖被人放在手心里疼,当初在家里活的像条狗,嫁出去穿了几件好衣裳就想直起脊背做人,做梦!
接连被杨冬湖下了几回面子,杨春雪心里的怨恨愈演愈烈,要不是自己把这门婚事让给了他,他能有今天的好日子?不感恩就算了,还敢对着自己冷眼相待,真是可恶。
王杜娟有了点子心情大好,恨不能立马就人绑着送到李尚才床上:“那是自然,杨冬湖那个小白眼狼,咱们家里人他谁都瞧不惯,但你可别忘了,那小贱人可是被老太太庇护着长大的,他舍不下这份亲情,你以为那杨安锦以前三天两头往咱们家跑是真找老太太有事儿?”
“那是替杨冬湖心疼老太太呢,既然他愿意对这个当奶奶的上心,那就怪不得我们心狠。”
王杜娟懒洋洋的抬起手,示意丫鬟递过来帕子:“老太太年纪大了身体本来就不好,三天两头有个病灾的不是很正常,杨冬湖作为孙子辈的,即使是在名义上跟咱们断了亲,可血脉亲情是割不断的,他来侍奉左右是不是也合情合理?”
话虽然不错,可杨春雪还是有些担心:“他万一真的心狠不愿意侍奉,那该怎么办?”
“不愿意?”杨耀光冷哼一声:“由不得他不愿意,他敢说一个不字,立刻就找人打上赵家的门,到时候他们比咱们理亏,一顶不孝的帽子就能压死他们一家人,村里人光是口水就能把他们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