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就等着叶鸿宣这句话呢。
“侯爷是男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千万不要忘了今日说的话。”
一直明里暗里地问她要钱,听着都烦。
叶鸿宣觉得柳氏变了,变得不像她自己了。
她刚嫁进侯府那会,暗示她侯府里里外外需要重新修缮一遍,得花不少银子,柳氏有些犹豫,他便说以后再也不会花她的嫁妆,吓得柳氏立马掏出银票。
可这回,柳氏却一点也不怕他生气了。
她是从何时起变得那么刻薄、那么自私的?
他到底有哪点对不起柳氏?
没错,他背着柳氏和卿卿还有容儿欢好,是他理亏,但为了补偿柳氏,他把侯府的地契都给她了呀!
已经做到这种程度了,柳氏还有何不满呢?
何至于,把他逼到这种程度?
夫妻一场,看他过得如此困顿,她就高兴了?
叶鸿宣板着脸道:“本侯日后就住在这里,不会再回侯府了。”
他必须要让柳氏知道,惹怒他的后果。
“哦。”柳氏看起来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很愉悦,“正好侯府也没有侯爷住的地方了,您之前住的院子变成了杂物房,不要的东西都堆在里头。”
实际上,叶鸿宣前脚刚走,她就吩咐仆从把他的东西全部烧了,留下来实在是晦气得很。
“柳雪吟!”
叶鸿宣气得头晕,眼前黑乎乎的。
喉咙里就好像有毛毛虫在爬似的,痒得他恨不得伸手进去抓挠,只能在脖颈间挠挠解痒。
脖子上布满了指甲抓出的红痕,还在拼命挠,“本侯还是定远侯,还是你的夫婿,你如此苛待我,就不怕受天下人指责。”
柳氏起身,离他三尺远。
“受天下人指责的只会是侯爷,不会是我。”
虽然吃过草药,但还是怕叶鸿宣的病传染过来,余婧容便一路把她们送出了宅子。
柳氏看着沉稳无比的余婧容,迟疑道:“你……为何会帮我说话?”
明明余婧容对叶鸿宣痴心一片,对自己恨之入骨。
今日真的太过反常。
余婧容苦涩地笑笑,失魂落魄道:“表姐,其实我该跟你说一声抱歉,我以前做了太多对不起你的事。”
“舅母重病需要亲人心头血入药时,是我占了你的功劳,但不知为何,舅母还是去世了。”
“这些年,我一直在舅父面前说你的坏话,想离间你们父女俩。”
“其实都是因为我太嫉妒你了。我不要的夫婿,同你成亲以后便成了定远侯,我家道中落、父母离世,而你却过得顺风顺水,一家人其乐融融。”
“我这一辈子总是在嫉妒、戕害别人。”
看着柳氏复杂的眼神,余婧容又笑了一声,“你不必在想我是不是转性了。”她落寞地抚摸腹部,“自从孩子没了之后,我一直在思考,这些年纠缠叶鸿宣不放,到底得到了什么。”
“我既得不到他的爱,也得不到他的名分。就连这妾室的身份,都是他为了薛念卿顺带给我的。”
“我现在只是有些后悔,若是能踏踏实实地同前夫家过日子,不幻想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也不会落到今日这般人财两失的地步。”
她余家剩余的那点家产,早就被她送给了叶鸿宣。
只想着这样,就能把叶鸿宣的心留下来。
但是这个人本就没有心的,或许他的心全都给了其他女人,没有地方留给自己了。
柳氏对这个表妹没有太多亲情可言,听到这番话也只是有些唏嘘,但并不代表她会原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