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在白果的医馆中,段堡龙下床后站不稳摔了一跤,爬不起来,只好在哪里摔倒就在哪里躺下休息,直到两个时辰后孔河思做了一些饭菜端进来才发现他躺在地上。
孔河思也没多想将他抱回到床上,抱起段堡龙后她才感觉难为情,再也不敢直视段堡龙的目光,只是催促他多吃一些东西。
段堡龙虽然受伤严重,不过在白果的治疗以及孔河思的照料下,恢复得很快,到了次日清晨,竟然能够下地慢慢走动。
刚吃了早饭,听见有人开门的声音。
孔河思对段堡龙说:“可能是救你的白果姐姐和辛婆婆回来了。”然后便去迎接。
孔河思走出房门口没多久,段堡龙就听见她的惊呼声,从声音来判断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段堡龙也顾不得身体是否恢复,爬起来扶着墙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
门外进来两人,一男子身穿新郎装束,但是浑身上下破烂不堪,满是血迹,手中抱着一名红衣女子衣着同样狼狈,但双眼紧闭,双手齐断,浑身是血。
孔河思大惊,因为她认出此人就是欧阳聚义,此前在辉煌岭大厅中见过面。
“欧阳师兄,你……你是带她来找这里的神医吗?”
欧阳聚义看见段堡龙反问:“你怎么在这里?他又是谁?”
孔河思说道:“这位便是段师哥?”
欧阳聚义说道:“哦!你便是段堡龙?没想到我们在这种场次相遇!”
段堡龙说道:“你是欧阳师伯的儿子,欧阳聚义师兄?”
欧阳聚义感叹道:“正是。”
段堡龙知道今天应该是他大婚的日子,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而从他落魄的样子来看,有些奇怪。
段堡龙问道:“莫非你们这边有闹婚的习俗?闹过头了,来此疗伤?”
欧阳聚义笑了几声,笑声中充满了悲凉。
他将怀中女子抱进内屋的床上,然后打开房间中衣柜,从中取出一把二十五根弦的瑟,放在桌子上开始弹奏。
瑟声时而优雅、时而激烈、时而低沉,仿佛拥有无限豪情壮志,又好像看破红尘,将一切功名利禄轻抛剑外,乐声中还有一丝伤感。
段堡龙感到万分奇怪,这欧阳公子分明已经受了重伤,不赶快找药医治,反倒是有弹琴的雅致。
其实欧阳公子弹奏的是瑟,而非琴,不过看上去都差不多。
段堡龙心想:“他对这里的摆设如此熟悉,看来经常来这里。辉煌岭就在附近,他经常来这里也不奇怪!”
欧阳聚义用一种悲壮的声音弹唱。
“知音一曲百年经,荡尽红尘留世名。落雁平沙歌士志,渔樵山水问心宁。轻弹旋律三分醉,揉断琴弦几处醒?纵是真情千万缕,子期不在有谁听……子期不在有谁听?”
越唱到后面曲调越悲鸣。
段堡龙知道俞伯牙、钟子期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故事,听欧阳聚义一唱,大概明白其中之意,但不明白欧阳聚义为何成为这般哀伤和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