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嬷嬷眼神变了,两张臭脸也彻底消失不见……
现在,似乎讨好中还带着点……谄媚。
户部尚书殷谦风风火火闯进内阁值房。
殷谦没找首辅万安,他直接到了次辅刘珝的值房。
最近朝堂暗流涌动,万安靠着万贵妃坐在内阁首辅的位置多年,如今万贵妃死了,成化帝也已驾崩,万安的首辅位子已然岌岌可危。
这些年,万安身为首辅,不思匡君辅国,却极尽谄媚之能事,以至于成化朝乌烟瘴气,奸邪横行。
新皇继位,万安便对万家人下手,极力想撇清自己和万贵妃一族的关系,更是为人所不耻。
说到底,万家三人的爵位确实应该剥夺,但是谁都可以谏言,唯独你万安不应该,这种手段,已然将过河拆桥的无耻,展现到了淋漓尽致的地步。
都察院众多御史已经开始跃跃欲试,相信很快,倒万的浪潮便会出现,身为御史,如果能将首辅弹劾罢官,无疑会在自己的政治资历上落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简言之,万安在朝堂的日子已经进入倒计时。
都快滚蛋了,谁还睬你,不落井下石就算给面子的了。
刘珝悠闲的喝着茶,万安一倒,他这个内阁次辅便会顺位成为首辅。
说句不敬的话,这大明很快就会开启属于他刘珝的时代。
“刘公。”
“逊斋。”刘珝微笑将杯盏放下,道:“为何如此焦躁?”
殷谦拱手道:“下官就不跟刘公绕弯子了,刘公可知新币之事。”
“略知一二。”
殷谦微怔:“造币向来都是户部所辖,如今那什么百姓钱莊,竟公然行户部职权,是否不妥?”
“确实不妥。”刘珝点头,似笑非笑道:“不过这百姓钱莊背后的东家可是皇家,逊斋总不会不知道吧。”
殷谦道:“陛下哪有家事!家事亦为国事,币制,涉及国之根本,岂可等闲视之。”
“逊斋的意思是想将百姓钱莊收归户部?”
“此乃理所当然之事。”殷谦昂然道:“那新币极为精美,仿造之难,难如登天,此等国之重器,岂能不由朝廷所控!”
刘珝呵呵道:“逊斋的意思,吾甚明白,不过,吾倒想知道逊斋如此急不可耐想将百姓钱莊收归户部,又打算利用钱莊做些什么?”
这话径直把殷谦给问愣住,好一会才反问道:“刘公难道觉得钱莊不该收归户部?”
“没什么该不该的,只有愿和不愿。”刘珝摇头道:“逊斋觉得这钱莊造币之术,难道可以一蹴而就?”
“自然不能。”
“那为何时至今日突然出现?”
“这……”
“其中缘由很是简单。”刘珝叹道:“今上聪慧,古今罕见,又极喜奇技之术,这新币想来也是那集墨苑研究之所鼓捣而出,且时日不短,今日方现,无非是先帝驾崩,今上已掌天下权柄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