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花阁?哦,那座青楼是吧,我记得你先前好像挺喜欢往那跑的。”
土地公摆出一副“我都懂”的表情,难掩嘴角的笑容。
对此,商黎早就懒得解释了,索性直奔主题:
“确切的说,是醉花阁背后那位掌控人,那家伙在璃凌镇还有不少其它店铺,你了解这人不?”
听得这话,土地公收起笑容,狐疑道:“你是说法悟和尚?怎么还关心起这个了?”
“没啥,只觉得这人挺神秘,就想好个信。”商黎搪塞道。
“包括醉花阁在内的产业,实际上并不归属法悟个人,而是怀慈县莲花寺的买卖。”土地公纠正道。
......
约莫半个时辰后。
商黎退出破败的土地庙,走的时候还多给祂留了一袋铜钱。
这类神祇虽然接地气,但民众对于祂的敬拜却很是随意。
祠宇可以是雄伟的殿堂,也可以是身后这种漏雨的小庙,甚至在田间地头垒几块砖石都行。
供品更是丰俭厚薄参差不齐。
大鱼大肉祂能消受,一糕一饭或一碗炒杂豆亦不会嫌弃。
可即便是最基本的敬奉,这位土地公都捞不到。
只感叹佛家影响之深远,传播之迅速,属实令人唏嘘。
至于祂所提供的情报,倒是比醉花阁的原掌柜秋青兰稍多一些,也更有价值。
按土地公的意思,那法悟和尚本是仟风镇的富户,族中世代从商,俗家名唤作吴顺毅。
谁知到了他这一代,家中情况却开始急转直下。
不仅近亲大多横死,生意上也是各种不顺,做啥啥赔钱,导致祖辈积累的家业悉数败光。
再后来,这货不知受谁人指点,专程从长安城请了一尊佛像回来。
说来也怪。
从佛像到来以后,吴顺毅可谓满面红光,事事如意,生意更是越做越大。
没几年的工夫,就把店铺开遍附近的大小城镇。
璃凌镇的醉花阁、花酥珍宝坊等几个场子,即是其最大的几棵摇钱树。
整个一富公子变屌丝再逆袭的剧本。
可让人疑惑的是,这吴顺毅功成名就后,却不曾组建家室,反而将所有财富捐给了怀慈县的莲花寺,随后便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彻底音信全无。
有人说他患了重病,药石无用,自己找地方等死去了;
有人说他看破红尘,归隐山林了。
而传的最多的版本,则是说他当年为了赚回祖辈的基业,冒险请回家一尊邪佛。
他靠着那邪佛的术法,赚取太多不义之财,导致其遭了天谴。
吴顺毅自知命不久矣,选择将所有的身外之物,全部捐献给佛寺,以此来减轻自己的罪孽。
但土地公却告诉商黎说,这姓吴的在捐赠家产后,干脆原地出家,于莲花寺当起了和尚。
甚至在九年前,寺里老方丈圆寂后,他还接手了方丈一职。
由于莲花寺很少对外开放,而吴顺毅出家后也从不与外界联系,加上时间较为久远,镇子上的百姓早就忘了他这号人。
走在人头攒动的夜晚街头,两边依旧是烛火通明,热闹非凡。
青楼棋馆、茶楼酒肆都火爆的不行。
冬季那场雪灾对镇子的影响较为有限,虽也死了一些人,但数量尚在接受范围内,自然不耽误这里的歌舞升平。
“贞观六年出家...”商黎漫无目的地溜达,脑子里回想着土地公的话,仔细核对着每一处细节:“贞观六年...刚好是晋阳公主出生那年...”
啪——
“嗨,商公子,好久不见。”
就在他低头凝思的工夫,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