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神献祭。

一个激灵，白天意识到这是之前发生的事情。

小黄紧紧挨着她身子，悄声道：“他们不是以神为尊？竟然要献祭神？”

不知为何，眼前这些“人”给她一种矛盾的感觉。

是什么呢？

她走上前去，停在教主面前，他伸出一只手臂，另一只手一滑，血留到下方半人高的漏斗形桶里。

她注意到，划开的是左手腕，一个叫内关穴的位置。

左边，精血？

教主一个剧烈的抖动，忽然抬起低下的头，五官扭曲，很快恢复。

那一刻，白天看清楚了。

他眼里的痛苦，嘴一开一合，说着完全不符合心意的话。

“神的意志不可抗拒，这是我们的荣幸。”

透过那双瞳孔，她仿佛看见一具灵魂正慢慢消失。

过了许久，漏斗形桶里才有一点点，教主收回手臂，放出半身血，人居然没事，安然退到一旁。

下面圣众陆续走上来，伸出左手，重复刚刚进行的血腥仪式。

一切都那么的井然有序。

她观察每一个人，又跑下神台，在下面驻留许久。

再次跑回小黄身边，蹲下身，待小黄递给她手帕，才发现自己惊出一身汗。

“你太大胆了！没事吧？”小黄责怪道，担忧地看向她。

白天摇头，“我发现一件事，你看看，这些人的行动是不是有一种僵硬感，我觉得他们现在，不，是发生这些事情时，并不受自己意识控制。”

小黄盯着看了一会，“我说呢，一个个像傀儡，难道有人在控制他们？”

“不确定，但肯定不是他们自己，多数人眼神中明显带着抗拒，却做出与之相反的行为，有些……已经木然无光了。”

“小黄，眼睛里没有神的这些人身上，我感觉到熟悉的气息。”

小黄毛立起，瞬间知道她未说出口的话。

“又是他们，你师父提到的。”

白天把落霞里发生的所有事，告诉过它，两人串联过线索，知晓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

他们没有再挪动位置，安静待在原地，亲眼“见证”寻神门众子弟一个个上前，放出半身血。

白天留意到几个眼神无光的人甚至放出全部的精血，人却没事，机械地走回自己位置。

小黄龇着牙，牙酸道：“到底是谁，有仇才能干出这种事吧。”

几千号人，漏斗桶终于装满。

教主一抬手，大殿两旁的人自动分开，紧紧挨在一起，留出中间一大片区域。

是个大圆圈。

教主走上前，停在神台最前方。

白天看不清他说了什么，圣众们再次有序行动起来。

头一个站在圆圈内，手里出现一道光。

小黄眼睛放光，道：“光束剑，传说为寻神门众弟子的保命法器，可破空灭魔，实力很强……”

话音未落，那人手起剑落，项上头颅翻滚掉落，安安稳稳停在圆圈的正中间。

一个个人上前，一颗颗头颅整齐排列，圆圈不断扩大。

白天脑子一片空白，头皮僵硬停在那。

小黄的声音像从很远处传来，“你、你看到他们的身体了吗？”

“爆了。”她听见自己机械式在回答。

好像终于能动了，慌忙闭上眼，只剩下耳边有节奏的断裂声，鼻尖仿佛能闻到几千年前那股浓厚的血腥味。

骷髅头山的秘密。

终于，声响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