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累了,便不要一直用天眼视物。”白衣看着陈离左看看右瞧瞧,一晃半天过去了也不休息,难免有些担心,“你魂力尚不稳定,不要过度消耗的好。”
“唉,白衣,你说,我怎么看这些人都一样呢?红红黄黄的,是不是我看错了?”
“魂火本来就是这些颜色,你还想看见什么?”
“那你的魂火为什么是蓝色的呀?”
“我……我也不知道,总之是就是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白衣偏过头看向另一边的店铺,发现门口挂着几条像是大腿的血淋淋的肉,又赶紧把头扭了回来。
“哦?听你这语气,不想告诉我啊。”
“没有,就是……”白衣正思衬着如何向陈离陈离解释,眼角的余光便瞥到有什么东西朝这边飞过来,也容不得他再细想。
“诶,小心!”
白衣迅速伸手将陈离拽到了自己怀里,与此同时,一个衣衫破破烂烂、浑身是血的男人“飞”了过来,直挺挺地摔在了地上,喷了两口血沫子就不动了。
一个黑黝黝的壮汉慢吞吞的走了过来,他的手里提着一把带血的砍刀,贯穿着一条刀疤的脸十分的漫不经心,好像刚刚死掉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只是个待宰的牲畜罢了。
踹了踹地上的尸体,确定那人已经死透了,刀疤脸胳膊一挥,便收割了一颗新鲜的头颅。
而这一切在光天化日之下、车水马龙的街道上,竟无一人侧目。
“白衣……”
“你别讲话。”
刀疤脸把那颗头别在了腰带上,又在裤腿上擦了擦手,这才注意到站在旁边的白衣三人。
“看什么看,新来的吧?”
白衣微微的点了点头,陈离知道现在的白衣看起来温和,实际上充满着戒备心。
“怎么来的?流放的,还是别的地儿待腻了?”
白衣摇摇头,没有答话。
“你哑巴啊?这么不愿意跟老子讲话?”
陈离向前走了半步,被白衣挡住住了。
“不是,我们在这里寻人。”
“寻人?”
“是,不知您有没有听过,这里有一个无所不知的人。”
“无所不知?开什么玩笑,要是有这样的人早就被别人杀了吧!你们找这人干什么?仇家?来,跟我说说,看见我这裤腰带上的人头没,我看你武功尚可,就收你五分之一的魂力,保管给你杀得干干净净,你看怎么样?”
“干干净净个屁!”对面买大腿肉的屠夫骂骂咧咧地走了出来,“哎,我说,你干活儿能不能不在我门口啊!一地的血你都不打扫,晾个好几天臭死了!”
“这位兄弟,帮个忙,剩下的送你了。”刀疤脸大大咧咧的笑了笑,眉宇间却透着一股不耐烦。
“你这都没脑袋,能值几个魂火,我又不缺你这点肉!你当我是你家扫地的啊!”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多事!”刀疤脸卸下砍刀,“咣”的一声把刀戳进了门口的桌子,“你这店还想不想开了!”
陈离看得出来,刀疤脸身上的魂力突然刺眼了许多,而那屠夫,三魂都未曾入七魄,只是普普通通一凡人,显然不是刀疤脸的对手。
“哟哟哟,这位爷,对不住了啊,刚刚开玩笑呢,开玩笑,您别往心里去,”屠夫说着,从店里拿出了一根湿漉漉的拖把,笑盈盈地出了店门,点头哈腰的走到了刀疤脸的旁边,“我这就亲自为您收尸。”
“算你识点相,不跟你计较了。”刀疤脸说着,拔出了砍刀收回腰间,准备继续跟白衣搭话。
“不是,您可能听错了。”屠夫依旧笑盈盈的跟在刀疤脸身边,提着湿哒哒的拖布显得格外笨重。
“什么?听错什么?”
“我说,我亲自,为您收尸。”
不到一个眨眼的功夫,那拖把木质的柄已经戳进了刀疤脸的后脑,刚好从他没来得及闭上的嘴巴里穿出来,脑脊液顺着拖把滴滴答答的混着脏水流了下来,红的白的黑的混在土里成了泥,又让那屠夫捻成了饼,看的陈离一阵反胃。
“这种不讲卫生的人渣早该死了。小二,把这两个人都收了吧!一个脑子烂了直接扔了,另一个保存好,洗干净了啊!”屠夫嫌弃的擦了擦手,隔着围裙把拖布拔了出来,继而转向陈离,“这位公子,买点肉吗?”
陈离一个没忍住,终于吐了出来,间隙还不忘说了一句,“这位大哥,我自己扫。”
“你可好些?”
“没事,我没事了。”陈离胡乱拍了几下胸口,把那荒诞恶心的场面从脑子里赶走,又喝了几口凉茶。
“白衣,我现在才明白你说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的原因……太刺激了……转眼间死了两个人啊……”
“你不必大惊小怪,在这里人人用魂火交易,定是奉能力为尊,你看那屠夫即使三魂并未入七魄,照样可以生存下去,就必定有他的过人之处。”
“等等……白衣,你不会在夸那个屠夫吧……”
“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能单单凭借魂火来判断一个人的能力,魂火只是一个初步判断的大概,千万不要觉得对方不如你就……”
“好啦,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我长得像是一个爱惹事的人吗?”陈离一笑,弯弯的眼睛又眯在了一起,也不知道是乖戾一些还是欠揍一些。
颜舒坐在隔壁桌子抿了一口茶水,心想,您长得不是惹事的模样并不影响您是不是爱惹事吧。
“三位公子,茶水费一共收这些。”
路边凉茶摊的阿婆递给颜舒一个黑色的小匣子,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的,只觉得乌黑乌黑的泛着光,看起来沉甸甸的。
“白衣,那是什么东西啊?”陈离凑到白衣旁边小声问询,生怕这个老太太也不是什么善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