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我把从集市上买来的烟花按喜好码放的整整齐齐,第一次这么肆无忌惮的放烟花,我绕遍小院的每个角落,房宇拉过我,“给你放个二踢脚玩,我抓着,你点。”
我从来没点过炮,心里好紧张,香头碰到炮捻,迅速收回手,扭头就往回跑,耳朵都捂好了,半天却没听到炮响,身后房宇举着二踢脚乐弯了腰,“都没点着跑什么啊!”
这次房宇抓着我的胳膊,跑都跑不了,房宇笑着把二踢脚往我的香头上对,我生怕它炸开,不由的往回撤手,他一把搂过我,“别怕!炸不到你!”
红色的二踢脚从他手里脱飞而出,嗤的一声直冲云霄,在空中啪的一声响,房宇说,“好玩吗?再来一个?敢抓吗?”
我很怂的摇了摇头,房宇抓好,示意我再点,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熟练点捻,耳朵都不捂了,看着炮筝飞上天,炸开,很快,买来的烟花让我们玩的就剩老板吹嘘的天上有地下无的美的震撼宇宙的烟花,我们同时举着手里的檀香,一起放在烟花捻上,一时间小院亮如白昼,一颗颗彩色小球冲上天空,金菊盛开,彩菊绽放,爆开的满天星徐徐绽开,虽然看过很多次烟花,可跟自己亲手点燃的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高兴。
房宇拉起我,“开心吗?”
“你简直问了句超级废话!”我兴奋着。
“那再带你去个地方,奶奶,我带西西出门玩会儿!”
“别太晚啊!”奶奶冲着急匆匆拉我出门的房宇说。
“知道了!奶奶放心!”房宇拉着我一路向东,才八点多点,基本上没有人家亮灯了,村里院儿都很大人又少,街上安静的让鬼故事一个个从脑袋里蹦出来,最记忆犹新的是有个同学讲过,黑夜里千万别回头,要不就会跟血淋淋的鬼头脸贴脸,走在街上,总觉得后背有东西,我放缓呼吸,在心中默念,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可脑袋里更多的是一,二,三回头,一个血淋淋的头。其实我很想走在房宇前面,后面有他会有安全感,可脑袋里莫名又冒出来一个恐怖场景,走着走着就剩下我一个人了,不自觉的抱紧房宇的胳膊。
房宇抽出手臂,一把揽住我,快到村口,房宇突然停下,食指竖在嘴上示意我别出声,我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缩在他怀里小声问,“怎么了?”
房宇又竖起食指,把耳朵贴墙上,我屏气凝神,没听见什么动静。房宇示意我也把耳朵贴墙上,我顺从的把耳朵贴上去,还是没听到有动静,我又往墙上贴了贴,耳朵都快戳墙里头了,也没听到有啥动静,我冲着房宇摇摇头,示意我什么也没听到。房宇凑在我耳边,“听不到就对了,傻瓜!”
他轻轻跳了一下,已经扒上墙头,又迅速跳了下来,一脸坏笑,“周扒皮已经熄灯睡了!”
我一直觉得房宇高高帅帅,青春阳光,球场上他是霸主,飞扬跳脱,潇洒自如,没想到,偷鸡摸狗,看上去……也挺在行?房宇退后几步,“等着,马上出来!”
我贴墙站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房宇,他退后几步,助跑,扒墙,跃起,落下,动作娴熟利落,落地几乎没听到什么动静,我松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胸口。
突然醒过神,妈呀,就剩我一个人了,心砰砰的乱了节奏,我紧张的贴着墙,里面没什么动静,把两只眼睛的余光发散到最大,观世音菩萨如来佛祖保佑,求房宇那个王八蛋快点出来,不要留小女子一个人,我真的好怕!我从如来佛祖拜到圣母玛利亚,能想起来的中外神仙都拜了一遍,终于墙壁轻微一颤,房宇已经从墙上跃了下来,笑嘻嘻的提着只鸡站在我面前!不由分说拉着我就跑!他跑的飞快,我使了吃奶的劲才没让他拽趴下,耳朵里并没有传来类似什么站住,别跑,再跑就怎样怎样的声音,也根本没有别的脚步声,我怀疑太紧张了听力出问题?可我能听到我跟房宇的脚步声,我再次确定了下,没有别的声音,我甩开房宇的手停下来,感觉肺都快从喉咙里跳出来了,我双手撑着膝盖,上气不接下气,“没……没人……追……我们啊,干……嘛跑?”
“锻炼身体啊!”房宇脸不红,心不跳,平静的说。
我差点吐血,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了。
房宇笑嘻嘻的晃了晃手里的那只鸡,“一会儿熬鸡汤给你喝。”
那只倒霉的鸡脖子软软的垂着,显然是已去见祖宗了,死前都没来得急挣扎鸣叫,出手之人如此利落,脚指头想都知道是惯犯。
这连跑带吓,别说鸡汤,就是满汉全席我也不想走了,蹲在地上,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以照顾我因快跑而缺氧的心肝脾肺肾,房宇拉起我的胳膊半蹲着一扭身,我的身体已经腾空,“走喽!”
我趴他背上往前抻了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头枕在他肩上,闭着眼哼哼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