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别过郑煦和獬豸，凤欢笑和贺武二人离开了那棵郁郁葱葱的红豆树，往合江县县衙而去。

因獬豸收了妖法，风雪一停，南方的骄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路上的积雪渐渐融化，顺着山坡蜿蜒而下，淅淅沥沥的汇成了几道溪流。

凤欢笑弯下腰，用双手揽了一捧溪水，还未喝进嘴里，就甩着手将水泼了出去。

这才化的雪水冰凉刺骨，扎的凤欢笑直跳脚，看的贺武在一旁哈哈大笑。

“快来，放进来暖暖手。”贺武将凤欢笑丢在一旁的手笼撑了开来，让凤欢笑把手塞了进去。

“怎么这么冷，我还以为只会有一点点凉而已。”凤欢笑在手笼内来回搓着双手。

贺武见他冷的厉害，也将手伸进手笼里，将凤欢笑的双手包进自己的掌心里，“当然冷了，才化的雪水，那可是比积雪都要凉的呢。”

二人又胡闹了一阵，才下了山。

山下合江县县城内的百姓们，见风雪已停，都冲出了家门，奔走相告，弹冠相庆。

待二人进了城，发现满街都是欢呼雀跃的百姓，有痛哭流涕的，也有跪地谢恩的，有口中高呼苍天有眼的，有低声默诵经文道撰的，人生百态，千奇百怪，就是没有一个人想起他们的好县丞郑大人的。

凤欢笑看着这些人如小丑一般，在泥泞不堪的地上，不知在向哪位神明祷告，叹气道：“你说，他们为什么就不记得郑煦呢？说来也怪，柴施琅是他们合江县土生土长的人，郑煦一死，柴施琅虽能模仿郑煦的笔记口吻，瞒过京都的人，可是怎么瞒过这些当地人的呢？”

贺武看着这些丑态尽出的合江县百姓，不屑道：“因为他们都是帮凶，这合江县大概全县城的人都知道郑煦死了，现在的县丞是柴施琅冒名顶替的，只不过他们都只惦记着自己的安危和性命，没有一个人想过要替郑煦伸张正义的。”

“可若不是郑煦，他们或许都会被柴进丢进三江口喂河神啊，这也太……”太什么呢？凤欢笑一时语塞，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这些人才好。

太窝囊？太无耻？太不知好歹？

还是太势力？太自私？太忘恩负义？

“或许在他们看来，如果替郑煦出头，那就一定会死，而沉默不言，死的那个或许就轮不到自己，而是别人。”贺武轻轻笑了起来，“谁不愿意多活一天呢，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付出性命，这种事又有谁会去做呢，太傻了。”

“郑煦就会！”凤欢笑认真的答道，“我想，就算郑煦知道他为了合江县百姓出头，会有人因此害他性命，他还是会选择当初的路。我并不觉得他傻，虽然我说不清这到底有什么意义，但为了某些原因，为了不相干的人付出性命，也是值得的。”

“你这么认为？”贺武听了凤欢笑的回答一愣，“即使对方毫不知感恩，又或者根本不知道你的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