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海僧尼心中咯噔一声，一双鬼眼提溜乱转，“仙长明察，这可不能都算到小妖头上，是这合江县的柴氏找到小妖，一同布下的这个局，小妖只是借机讨口饭吃，可从没有主动上岸害过凡人性命。”

凤欢笑弯下腰，从地上捧起一捧积雪，用双手团起了雪球，“你又何必妄自菲薄呢，能耍的这一县的凡人团团转，也是你的本事，当初要不是你在三江口兴风作浪，又去撩拨最有野心的柴氏一族，合江县也不会闹得翻天覆地。”

海僧尼见凤欢笑已猜出事情原委，也不再避讳，咯咯笑道：“那不过是小妖和柴氏开的小玩笑罢了，哪承想他真就当真了呢，小妖只是告诉他，江中不太平是有河神作怪，需要人牲平息神怒，没想到他竟然真的丢了那么多人下来。这凡人下了水，本来也就没了活路，不如让小妖吃了填填肚子，岂不是两全其美。”

凤欢笑将手中积雪攥成了雪球，邦邦硬，冰冰凉，握在手中冻得扎人，“你倒是精得很，将这合江县闹成了流放之地这样的大罪，到了你的口中，竟成了填填肚子的小事。”

“仙长可不能这么说，这合江县变成流放之地，可是和小妖一点关系都没有。”海僧尼听见流放之地这几个字，居然不安的甩了甩鱼尾，“这里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他们合江县人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凤欢笑本就奇怪此地为何会有此大劫，听了海僧尼所说的话，心中更是疑惑不解，“哦，是什么事愿闻其详？”

那海僧尼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说道，“是因为他们杀了一个不该杀的人，其余的小妖可就不敢再多说了。”说完她还偷眼往三江口岸边的一座山顶上望了望，似乎在惧怕着什么东西。

“杀了一个不该杀的人……”凤欢笑皱了皱眉头，“那这下雪的能耐，你又是从哪里学来的？”

“哎呦，原来您是要问这个，这可更和小妖没关系了，要找您的去找山上的内位。”海僧尼一边同凤欢笑闲聊，一边轻轻滑动背脊上的骨刺，缓缓移动着身体，绕着凤欢笑转动，“仙长可瞧见那边山坡上那颗红豆树了没，那家伙就待在那呢，小妖我可是不敢过去惹他。”

“原来还有你都不敢招惹的东西在这合江县？那他又是个什么妖物？”凤欢笑万没想到还真能从海僧尼口中探听出点实在话，抬头朝她所指的那座山望去，只不过越往山上走，风雪越大，白茫茫的一片，就算是凤欢笑视力超群，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那上面的那个东西，可是了不得，想起来就让小妖颤栗不止，小妖可不敢直呼他的名字。”海僧尼越转越快，渐渐将凤欢笑卷在他的鱼身范围之中，“仙长要是真想知道，小妖就冒着生命危险告诉您。”

凤欢笑似对海僧尼的靠近毫无警觉，还在攥着手中的雪球，窝在他怀中的贺武看了看越盘越近的海僧尼，又看了看一心玩雪球的凤欢笑，叹了口气，从凤欢笑怀中钻了出来，化回人形，捡起了戳在地上的油纸伞，“伞怎么办，没手了吧。”

凤欢笑咧开嘴傻兮兮的笑了，“我这不是好奇，没玩过么，这伞还真得靠你来拿了呢。”

海僧尼看着两人有说有笑，全然将他当成了空气，便趁机又将卷起来的鱼身缩了缩，“仙长，可要知道他的名字，让小妖悄声告诉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