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最开心的放学时光,现在却要和三个少女在我寻找到的『私人领地』里练习羽毛球。
我突然有种自己是古代皇帝的感觉,这里的樱花树和美景就是我的后花园,正带着三位嫔妃漫步其中。
当然了,现在我可想不到这么美好的画面,因为我正在享受来自于铃木对我的压迫。
「话说,真的有必要连俯卧撑都要做吗?」
我哀怨地抬起头看着一旁眼神冰冷的铃木。
「不然呢?难道一上来就练习什么羽毛球的技术吗?明明瘦的和细犬一样,居然还想在体力上偷懒呢。」
我愤懑地抬头,铃木正用轻视的眼神看着我。
「哦,这么说来真的很对不起细犬,毕竟它们跑步的耐力可是远远优于死鱼同学呢。」
你说什么?拿我跟犬类对比?撒旦后背都要纹你吧!就算以激将法来说,你这人身攻击的力度未免也太大了!
而且死鱼同学是谁?不许叫我死鱼!
但我姑且就承认你的激将法吧,我咬着牙奋力地做着支撑动作。
一旁的水野和樱井学姐不知道是不是闲着无聊,还是想要取笑我,她们俩也伏在地上做着俯卧撑。
美名其曰是部员之间要同甘共苦。
我没工夫猜她们俩的用意,因为很快我就大汗淋漓的趴在地上喘粗气。
「还行,就是要这样练到你再也动不了一下,锻炼才有意义,如果总是觉得不行了就要放弃,那效果太慢了。」
铃木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像个得意的大鹅,踏着步子走到我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很快过去了15分钟的休息时间,我还是趴在地上像条脱水的鱼一样不愿动弹。
「接下来是平板支撑了,赶紧起来继续。」
铃木无情地用不知从哪儿捡来的木棍戳着我的脑袋。
我认命般地爬起起来,摆好姿势进行平板支撑的训练。
「…唔…、呼…哈啊…」
「呼、呼…嗯……」
听着樱井学姐和水野的呼吸声,我抬眼望去。
她们俩正做着平板支撑,不断的呼出气体,光洁的额头渗出汗水,整个面部憋的通红。
樱井学姐的领口没有拉上,每次她细嫩胳膊因为力竭产生晃动,某处炫目的雪白肌肤就从领口中跳出,被遮住的大部分一晃一晃的显示着它们的硕大,仿佛呼之欲出。
从刚才看清以后,我现在只能紧闭双眼,让自己尽量不去看樱井学姐诱人的身姿。
我没办法直视她…和她的领口。
那水野…
我不禁偏头看向水野,不过她把自己保护的很好,运动服的拉链一直拉到脖子。
而且水野的运动神经看起来超强,到现在还没有明显力竭的状态。
有点得意忘形了,我不对劲的状态可能被尽收眼底。
铃木咬着嘴唇,突然重重地坐在了我的后背上,我的手臂对这样突如其来的力度做不出有效的支撑反应,直接把我封印在了地上。
「你干嘛?!」
我偏头看着铃木,愤懑地提出质问。
你是不知道自己有多重吗?!
铃木不急不慢的用手抑住裙摆,防止走光,抬起屁股走到我的面前,停在了我和樱井学姐中间。
她正居高临下、恶狠狠地盯着我。
「……死鱼同学,我看你精力充沛,不如带着我的体重努力努力,发泄一下欲望怎么样?」
糟糕。
被她发现了。
樱井学姐和水野早早地爬起,一脸疑惑地看着被铃木坐趴下的我。
「尉迟同学怎么啦?」
「没、没什么…」
我慌忙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进行回避。
「还不快起来!」
铃木叉左手着腰,右手掐着定时器,对我下达命令。
我双手撑地,但胳膊又疼的不行,只好放弃双手,改用跪姿,想用膝盖的力量起来。
「怎么?你是在跪地求饶吗?」
好巧不巧,我就这么跪在冷笑着的铃木面前。
这混账女人,我明明换了方向的,你是故意跑来站在我面前的吧!
好在一个小时的体能训练就这么过去了,接下来是我和水野的球技练习了。
结果,这两个多小时的训练,终于让我在后半夜全身都肌肉酸疼的不行。
全身上下没一处不疼的地方。
随着这样大小风波不断、但总之还算顺利的训练一天天过去,周六周日也被她们三位征用了去。
唯一的好处就是看到了她们三位各自的运动私服,真的很养眼。
张贴出去的海报果然也成为了脍炙人口的饭后节目,到处都听得到学生们对这场闹剧的期待。
总归有效就可以了。
我的肌肉酸痛也已经在慢慢褪去,我的体质,借用铃木的话来说,终于不再是一个弱小的微生物了。
这是铃木对我能做出的最高评价了,不过我谈不上自豪。
而我们也终于迎来了这场比赛。
远远望去,离开战还有半个小时,而羽毛球馆早就被这些一腔热血的年轻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都是喜欢看热闹的人啊……
毕竟输赢他们才不在乎,只要有热闹看就好了。
我同樱井学姐走在前面,水野在我一侧,铃木早已经在馆内为樱井学姐和水野谋得了座位。
场地中央是藤宫老师,她看到我来,尤其是看到我身上的运动服,冲着我会心一笑。
我拿着羽毛球拍,走到松木学长身旁伸了个懒腰。
「你有把握吗?」
松木学长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看着我。
「老实说,不清楚。」
「算了,都到这一步了。」
松木学长转头看着对面场地上的高桥和伊藤,开始做起了热身运动。
「虽然我们只进行过两次合作的双打,不过你放心吧,没问题的。」
我和松木学长在昨天的双打中近乎无敌,把羽毛球部的部员零封杀穿。
不过那是因为都是疏于训练杂鱼,我现在这么说也只是怕他太慌乱。
松木学长闻言点了点头,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比赛是三局两胜制,每局11分。如果比分10平,那么领先对方2分的一方获胜。」
「比赛开始时,双方通过抽签决定发球方和接球方。发球方在右侧服务区发球,接球方在左侧接球。得分方继续发球,如果得分方之前是在右侧发球区发球,那么他们需要交换到左侧发球区发球;如果得分方之前是在左侧发球区发球,那么他们继续在左侧发球区发球。当得分方为偶数时,发球方和接球方交换位置。」
「比赛采用连续计分制,即无论哪一方发球,得分方都将获得1分,并获得发球权」
「每局比赛结束后,双方换端进行下一局比赛。如果在比赛中出现平分(例如20平或29平),那么双方在赢得一分后需再次换端。」
「如果球落在对方场地的界内,那么发球方得分;如果球落在对方场地的界外,那么接发球方得分。」
「双打比赛中,如果发球方在发球过程中踩线、发球高度低于腰部、发球方在发球过程中双脚移动、接发球方在发球过程中提前移动、球在飞行过程中触网或触地、球员在比赛中触网或越过网击球等,都会被视为犯规。」
我承认这很正式很职业,但藤宫老师,没人会仔细听的。
这么长的文字就是听,耳朵都要出茧子了。
藤宫老师正在场地外围拿着麦克风,通过扩音器宣读规则,不过大家基本都听不太懂就是了,也没人会看着冗长的规则。
像我这样不受这繁杂播报影响的人少而又少,毕竟听这些没什么意义。
松木学长明显更听不进去,他本来也知道双打的规则,他心里现在想的全是对一会儿开战的担忧吧。
不过对于观众们来说,规则也不需要懂,没关系,一会儿边打比赛的同时,会伴随着羽毛球部员的解说,想必就都能看得懂了。
离开赛还有3分钟。
双方成员都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准备就绪,
我将手上淡青绿色球拍转的飞快,抬头望向观众席,快速锁定了水野。
真奇怪,怎么偏偏找她这么好找。
她们三个发觉我的目光,樱井学姐立马从刚才紧张的表情变换出了笑容,笑眯眯地向我挥手打招呼。铃木双臂环绕在胸前,翘着二郎腿瞪着我。水野依然是安静地直立着身体,静静地和我的目光对视。
周围充斥着杂音,都是那些看个热闹的学生们肆意妄为的评价。
多半都是看好田径部。
呼………
我低下头,自己也长长呼出了一口气,将视野收回。
松木学长已经前去抽签决定发球的队伍。
伊藤在我对立面的同侧,面容上的讥笑几乎是扭曲的。
既然他跟我同侧,说明我需要应对的人是高桥啊。
(ps:双打羽毛球比赛中,发球的人只能将球发给自己对角线上的对手,而对方也只能是该名球员对发来的第一球进行应对。)
随着松木学长和高桥回到各自的位置,藤宫老师的音响里也传来了消息。
「发球方已经确认,是田径部的高桥,比赛马上开始,请全场安静,各位选手做好准备。」
是吗……我抬眼盯着高桥,他正握着球,笑眯眯地回应我的目光。
第一声哨声已经响起。
我在观察高桥握球的位置,以及他举拍的位置,判断他会发什么球。
「别掉链子啊…」
松木学长的话从耳侧传来。
我没有回复,正静静地盯着高桥手里的球。
第二声哨响。
「啪~」
清脆悠远的击球声音响起。
击球点在膝盖前方,以他的挥拍姿势…
…是正手高远球!
(ps:高远球,是一种将球击打至对方底线附近的球。)
我根据哨响前瞬间的观察,球被击中的同时,身体迅速做出反应,后退至边线。
好在羽毛球场并不是特别大。
回礼的同时,我稍稍收力,还了对方一发吊球。
(ps:吊球,是将对方击来的球,轻巧地还击到对方网前地区的球。)
理所当然的没能奏效,被对方接住,打了一发放网前球。
(ps:放网前球,将对方的吊球或者网前球,轻轻一拖,使得球一过网顶就迅速下落。)
这一球我当然在后场来不及接到,不过松木学长可不是白痴,用一记勾球,精准的突破了高桥的防守,成功得到了第一分。
(ps:勾球:在网前接球,将其打向自己对角线的球。)
第一局,比分1:0。
看台上的叫好声七零八碎。
毕竟帅哥高桥在对面呢。
得到球权的是松木学长,他站在单数位上,我站在双数位上,所以不用交换位置,由松木学长发球。
(ps:双打比赛每局开始前,每队成员各自站在比分的单数区和双数区。根据队伍分数的单双,来决定发球人所站的区域,队伍分数是单数就在单数区发球,双数则同理。若单数区的人得到分数后,队伍分数变为偶数,那么我方场上的两人要交换所站位置,单数人由于要发球,需要站在偶数区域进行发球。)
松木学长呼出一口气,发球方式,选择了反手后场球。
伊藤迅速做出反应,向后撤步的同时,打出了抽球
(ps:抽球,是击球平飞过网的方式。)
我不明白这是做什么。
迄今为止的几球,除了伊藤,每个人都击打出了还算合理的球技,唯独他不用任何特色的技巧,也没有使用一身的蛮力。
我反手击出高远球,想争夺一点思考的余地。
直觉告诉我这不对劲。
场中接连不断的响起挥拍和击球的声音,我们打的十分谨慎,除了高桥回敬松木学长的一发勾球没被接到外,谁都没再突破对方的防线。
第一局,比分1:1。
高桥和伊藤换位,高桥发球。
起初,这场比赛还能听到周围人的起哄和嘶吼,但随着战局的平稳,大多数人已经失去了兴致,只是黯然地坐在原处,随着周围人偶尔的一次惊呼,变得紧张兮兮关注战局,随后又归于平淡。
我觉得这么打下去也不错,但这是不可能的,一定是哪里有问题。
如我所想,终于平衡被打破。
「咻啪——」
很快,一声震响在场中迸裂开。
是伊藤,一记猛烈的扣杀,甚至都没用起跳,就有了这样的力度。
擦着我跟松木学长的中间猛然砸落到地面。
第一局,比分1:2。
不用换位,伊藤发球。
「……不是吧…」
我直起腰,暗自嘀咕了一句,对那力度感到震惊,无疑绝对是我和松木都没反应过来的致命一击。
那样的球速几乎可以算作子弹了。
对方终于开始要发力了啊……我额头有些冒汗,以伊藤力气发出来的扣杀球,几乎是无敌的。
这里终究不是正规比赛,他怎么打扣杀球都不会有大碍,这下有点麻烦了……
很快,在接下来的几轮对弈中,对方终于慢慢展开了他们的战术。
不管我们打出多么花哨的技巧,他们都打成让我们不得不追到后场的远球,不论我们打回到哪儿,他们又会无规律的打出远球和近球。
我和松木学长,由于不可能默契到那么协调,这样就一直为了接对方变幻莫测的球而疲于奔命。
外加一有机会伊藤就会大力扣杀或者进行扑球,根本没有任何办法进行协防。
羽毛球场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宽大的场地,但控制着肉体的力量在场地辗转腾挪,无疑对体力也是巨大的考验。
长时间的对打让场上气氛紧绷,一次次的对打,不等站好身形,球就已经被击回了。
仿佛每挥出一拍,我的精神就疲软一次。
比分很快来到了6:11。
为了达到这样的比分,我和松木学长在场地上犹如无头苍蝇一样乱撞,几分钟以内就经历了无数次激烈的对打。
对方优先获得11分,第一局结束,到了休息时间。
看台上的欢呼声很大,不难听出都是对面那位高桥帅哥的迷妹们,在讨论着高桥击败我们的帅气身姿。
「该死……」
松木学长喘着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咬着牙蹦出这两个字。
第一局是田径部的胜利。
我没有去及时休息,只是在原地拄着球拍,喘着气,看着高桥笑的一脸人畜无害,慢悠悠地抿着水,和他的粉丝团们打着招呼。
引来看台上女生们的尖叫。
伊藤更是笑着主动的送给了我和松木学长一个大拇指倒转的鄙视。
下一局还有3分钟开始,我需要在那之前想出对策。
不然就输了。
哨声一响,第二场很快开赛。
开局前,我优先和松木学长安排了前几球的接发问题,所以难得将第二局的分数距离扳回来了一些。
第二局,比分6:7。
数字并不大。
可比分上每一次微小的追赶,都意味着羽毛球在空中飞速穿梭,犹如交错的闪电,在场上翻飞。
刚刚得分的是松木学长,他需要将球击给对角线上的老对手——伊藤。
是一杆完美的高远球,精准地打向对方的底线。
可惜以伊藤的腿长来说,接到这发球,只需要几次的腾挪而已。
不出所料被伊藤势大力沉的打了回来。
接下来的几次对拼,我逐渐发现事态不对,高桥和伊藤一直都在把球打到松木学长的攻击范围内。
不是我不想帮忙,而是松木学长已经陷入了对方两个人轮换击球的节奏里,相当于独自一个人在一打二。
而对方还是卑鄙的交换车轮战。
松木学长的行为轨迹已经完全是在被对方牵着鼻子走,毫无自己的节奏。
我几次想替他接球,却都被他身位上的转换抵挡住了我的发挥。
总不能赌我这一拍不会打到松木学长。
击伤队友,这同样是个愚蠢的做法。
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句F开头的单词,目前只能退居后场,等待松木学长给我上手击球的机会。
大声喊出让松木学长别被带乱节奏这种话,我是做不到的。
不是不想去做,而是没意义,还可能造成更多的失球。
相反,如果有人认为这时候的劝说有用,才让我觉得贻笑大方。
他的神经,已经紧绷到模糊了。
松木学长那边又是一发高远球。
很快如我所料,在车轮战下,松木学长大口地喘着粗气,汗如流水,明眼人都看得出他的脚步开始虚浮,不像一开始那样落地有力。
这发高远球也只是为了暂缓他稍作休息的时间。
但这都是徒劳的,我意识到这场比赛大概无望了。
我左侧的裤兜里,有退出文艺部的一纸文书,这是我一开始从渡边那里搞来的东西。
只要我公开自己退部,给藤宫老师提交这份退部申请,然后下跪道歉,那么这些事都不会影响到文艺部,羽毛球部也只是会回到日常。
什么都不会改变。
这就是我最后的王牌。
我捋了捋湿透的刘海,透过发丝的缝隙盯着高桥和伊藤,时不时帮助松木学长打回几个他接不到的球。
不得不庆幸,头发过长,可以让对方难以捕捉我的眼神,我自认为还做不到完全喜怒不形于色,这点可以让我更好的给对方打击。
正做此想,回击了一发高高的吊球。
我原本是想给松木学长休息的时间,但他似乎体力耗尽了,双腿弯曲,身子弓起,双手拄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我侧目看松木学长的眸子立刻转到了对方场上,盯着球的轨迹。
但我发现了不寻常的事。
对面的伊藤突然第一次在比赛中起跳。
糟糕!
扣杀球?扑球?
松木学长没有观察形式的余力了,可伊藤起跳和挥拍所对着的方向,无疑是松木学长。
我一直身处后场,即便羽毛球场并不大,可这一记球我肯定无法替他拦住。
「咻—啪——」
伊藤的球拍将空气带动起了声响,这一击绝对用了他很大的力气。
这一发球太近了,由于是会落在对侧网边的吊球,而松木学长同样也正在己方网边,侧着身子休息,距离太近了。
这一记球狠狠地砸在了松木学长握着球杆的手指上。
而他也吃痛扔下了球拍,握着手指发出惨叫。
全场哗然,只有田径部的人在喝彩。
藤宫老师叫停了比赛,羽毛球部围了上来,松木学长的手指握拍无力,这样很容易打着打着把球拍甩出去。
握力上的不足,很明显已经无法继续接下来的比赛了,他被送去了医务室。
羽毛球部和田径部直接叫骂在了一起。
「你们这些只懂跑步的混蛋!就是故意的吧!」
田中喊的最为大声,要求藤宫老师判罚伊藤。
可这里不是专业赛场,没有慢动作回放,没人能证明这不是一场意外,藤宫老师也无能为力。
「故意的?打你们还用故意的?所以就说了,你们羽毛球部就是一帮软蛋!」
伊藤气焰嚣张地站在一侧笑的狂妄。
不绝于耳的吵闹声被藤宫老师叫停,比赛还没结束。
要么派出新队员,要么承认失败。
「羽毛球部,你们还有人能出战么?」
藤宫老师严肃地看向我们。
换来的是沉默,他们中最厉害的松木学长都已经被抬下场去,他们这些没练习过的上场无疑是徒增笑柄。
这种事很常见,我本来也没指望过他们,弱小的群体里只要出头鸟被干掉了,剩下的人只会作鸟兽散。
毕竟这不是一场需要赌上性命的战斗,这并不卑鄙,退居人后是大部分人都会做的事。
尊严这种事,没有就没有了。
不过让我一打二,那更是天方夜谭。
…呼………
我用鼻腔吸进了一大口气体,握着球拍的手微微卸力,我已经做好承认失败,然后跪着退出文艺部的心里准备了。
正当我打算从兜里拿出来那张纸,然后向全世界道歉时,我卸力的右手被一双稍小的手握住,一起紧紧握住了球拍。
可能是我出汗的原因,那手冰冰凉凉,柔若无骨,我下意识回头望去。
是穿着运动服的水野,她正温婉地站在我的旁边,踮起脚,在我的耳边轻轻地做出期许:
「还没有结束,握紧球拍。」
随后在我错愕的目光中,她松开了和我相握的手。
「老师,我来出战。」
藤宫老师看了水野一眼,点了点头,然后表示进行5分钟的中场休息。
「哈哈哈哈哈,他们羽毛球部真是丢脸,居然派一个女的出场,笑死了。」
田径部和观众里又爆发了一阵嘲笑的骚动。
但我听不进去,而是盯着一旁忙着做准备运动的水野。
「怎么了,尉迟同学?一句话都不说,看到我来不符合你的预期吗?」
水野很快做完了运动,走过来,扔给了我一条毛巾,轻飘飘地落在了我的头上,上面布满着的是水野头发的香气。
「…你不该上来的。」
我没有拒绝这份好意,那股香气让我现在发自内心的安心,但我没心思享受,我不希望水野上场,这意味着我必须赢下比赛。
而我的王牌也为此失去了作用。
我绝不可能拉着水野颜面尽失,上刑场的从始至终只有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没有办法呢,毕竟不忍心看你一个人孤零零的战斗啊~你刚刚一定是打算一打二的对吧?」
水野露出了一个『我都懂』的笑容,然后坐到了我的旁边。
「其实我……」
水野摇了摇头,伸出纤细的食指放在了自己的嘴唇上,示意着不让我继续说下去。
「我会上场,也是樱井学姐同意的哦~~别让我们四个的努力白费啊,尉迟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