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远不远,她说等我考上大学,嫁给优秀的人,再生儿育女,儿女再生儿育女,就快要能见到我妈妈了。我放下心来,但……”
林思思转过脸,眼泪不断滑落,“我不能再住在土房子里,村干部把我送进了孤儿院。孤儿院的同伴告诉我,殡仪馆是死人去的地方……”
季冰轻轻搂住她说:“你妈妈去找你爸爸了,她爱你,想为你找到爸爸。”
林思思摇摇头:“我让她好累。她不想要我了。”
“她想把你送到我面前,让我宠。我们相遇的那一刻,她也和你爸爸相遇了。他们一起看着你幸福。”
“你宠我吗?”
“只宠你。”
“怎么证明?”
“天地可鉴。”
“但你在对我催眠。”
季冰惊住,一时摸不准林思思的意识清不清醒。
“你现在在看催眠的电影吗?”他放缓语速,低低地说。
林思思摊开手心的银币:“这种硬币,电影里的催眠师用过。”
他松了口气。
“哪位催眠师?”
“我记不清了。如果你和我一起想,我可能能想起。”
“我正在和你一起想。”
“你看到了什么?”
“你胸口的爱心胎记很美,我没有胎记,便做了一枚送给你。”专为她订做了一枚。
“我的胎记,妈妈生了却又厌恶。你送我,不会再要回去吗?”
“我想在你那里落叶生根,你可以收下吗?”
“不是我的东西,我怎么要?”
“已经是你的。”
“说谎!”她握住银币,再摊开。银币不见。
季冰猛地转头。床头柜上本该停了的银币,正旋转着。金眼变成了红色爱心。
再转回头。林思思解开了病号服,露出胸前的丰满。
“季哥哥,”她眨巴着泪眼,“你爱我吗?”
“爱。”
“那为什么还不亲我?”
季冰亲亲她脸,扣上她的病服。
“不是说爱吗?却不和我爱爱。”
“要爱爱,但不是现在。”
“那你现在不爱我。”
“爱,才忍住。”
林思思勾起唇,挺挺胸脯,贴上他胸膛。“你第一眼见我时,想到了什么?”
“想到了一位帝王说的话。”
“什么话?”
“娶妻当娶林思思。”
林思思睁大眼,乌黑的瞳孔猛地收缩。
床头柜的银币晃了晃,啪嗒一声倒下。
她缓缓眨了眨眼,头鸡啄米着靠上了季冰的肩。
他俯她耳畔,轻声说:“季冰爱你,只爱你。”
她闭上眼,喃喃:“季冰爱我,只爱我。”
忽然,客厅传来敲门声,伴随季鸿洪亮的嗓门:“冰儿,开门。”
林思思惊得一颤,她揉揉眼,看看床头柜的金眼银币道:“它停了。”
“嗯,停好久了。”
“我睡着了吗?”
“嗯,一小会。”
一小会吗?她怎么感觉做了个很长的梦。梦见了妈妈,还梦见自己给季冰催眠。他说爱她。
“季哥哥,我也爱你。”她嬉笑。
季冰心里松了口气,悄悄捡起掉被子上的爱心银币,连同床头柜上的金眼银币,一起塞裤袋里。她终于信了。
“冰儿!”季鸿在外喊。
“爸来了。”林思思竖起耳朵道。
“我去开门。”季冰扶她靠好,快步去客厅。
他抹抹额上的冷汗。差一点,就要陷入她的意识中。她强烈的自我否定,可以成为她攻击的最强武器。
她不会知道自己催眠过他,还探出了他的真心话。虽然,不用催眠,他也会说。但只有在似睡非睡中,她才会信。
他打开门。季鸿和江晴,各拎着两个双层保温盒。
“思思醒了吗?”季鸿道。
季冰看看墙上的挂钟。“都11点了,你们怎么还过来?”
“你还好意思问?”季鸿望望开着的卧房,“还没醒吗?”
“爸,妈,我醒了。”林思思喊道。
两老人相视一笑,大步到卧房。
江晴看着林思思被白纱布包得厚厚的手腕,想摸又不敢摸。“还很疼吗?”
林思思摇摇头:“不怎么疼了。”
江晴打开保温盒,拿出鸽子汤和糖醋排骨,搁床上的小桌子上。“疼要说出来,不要忍着。手不要活动,有事都让冰儿帮你。”
林思思点点头:“季哥哥,我要饭饭。”
“思思,这次让妈喂你。”江晴用勺子喂来鸽子汤,“冰儿要和你爸谈事情。”
林思思张嘴喝掉:“好~”
季冰揉揉她头,和季鸿出了卧房,带上房门。
两人坐到客厅沙发,季鸿看看卧房道:“思思的脑袋有后遗症了?”
“什么后遗症?”
“喊你哥哥了。”
“她一直这么叫我。只不过您和妈老晃来晃去,她不好意思当你们面叫。现在有点高烧,没那么羞。”
“你对她用催眠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