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微弱的烛火摇曳。
秦始皇缓缓睁开双眼,此刻只觉得昏沉沉的。他高估了秦甘这具身体的酒量,仅仅只是多喝两杯便昏了过去。他正准备起身,却发现被麻绳紧紧捆缚。
“嗯?”
他抬头看向前方。
张良和彭越就在面前坐着。
“子房,你这是何意?”
“呵!”张良放下陶碗,转过身道:“秦君,不……你或许并非是这姓氏。你并非是秦甘,你究竟是谁?”
“我就是秦甘。”
“不,你不是。”
“……”
虽被怀疑,秦始皇依旧是镇定自若。他的相貌摆在这,他们就挑不出错来。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前,张良也不会动手。
“子房,你这是何意?”
“说,你究竟是谁?!”
“秦甘。”
“你不必再伪装。”彭越接过话茬,冷冷道:“自你进来起,便发现你处处透着古怪。你可能会失忆,但下意识的习惯却不能这么快就改。说,你是不是狗皇帝派来的奸细?!”
“真不是……”
秦始皇无奈翻个白眼。
想什么呢?
他是皇帝本人!
“子房,你可记得玄宝镜?”秦始皇面露无奈,“虽然现在耗尽仙力,可等去了会稽自然能恢复。是真是假,到那时自然就知道。”
“会稽?呵……”
“怎么?”
“你还敢说和狗皇帝没关系?!”张良是拍案而起,怒声道:“自从救出你后,狗皇帝处处改变。不仅仅罢黜方士叫停出海,还要暂缓南征。这些,都可以当做是巧合。可救项氏出县寺的曹咎也被查出,更是被夷三族!若非是你通风报信,那暴君是如何知道的?”
“巧合,真的是巧合!”
秦始皇是无比悲愤。
他是满肚子委屈,不知该如何解释。
还问他?
这分明就是秦甘所为!
秦甘霸占了他的身体,成了始皇帝。这家伙可是知晓一切,现在看来是当皇帝当上瘾了,还把暗中勾结反贼的曹咎给杀了。他倒是爽了,这可苦了秦始皇……
畜生啊!
“说,你究竟是谁?!”
“秦甘。”
“我不信。”
“那你杀了我吧。”秦始皇坦然闭上双眼,缓缓道:“我还记得,昔日新郑反秦,满城皆赤。子房弟死而不葬,遣退僮仆散尽家财。你我这些年来同甘共苦,共同反秦。若子房想杀我,无需找这些拙劣的理由。昔日六国无法合纵,便是因为各怀鬼胎互相猜忌。若子房怀疑,大可一剑杀了我。与尔等谋划,让人心寒!”
言罢,他便高昂的抬起脖子。
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这……
彭越握着利剑的手都在哆嗦。
他们虽然怀疑,却并没有确凿的证据。今日如此,纯粹只是想诈他。却没想到秦甘竟然能说出些事,就连张良都愣住了,当初秦甘的确是曾说过这些话。
六国会灭,皆因为他们为了利益各怀鬼胎,所谓合纵只会被秦国所破解,这都是人性使然。若他们想要推翻暴秦,就必须放下所有成见联合起来。就算真有什么恩怨,也能等灭了秦国再说。
片刻后,张良才长舒口气。
他转头看向彭越,挥了挥手。
“既然你不如实交代,就莫要怪我。”张良神情冷漠,缓缓道:“昔日秦君曾与我说过,吾等做的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不论再怎么谨慎,都不为过。若你真的是秦君,那么良会给你磕头赔礼道歉!”
“上刑!”
“张子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