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飞鱼服的男子一脸淡漠地站在那里,并没有想要插手三个阿修罗之间激烈战斗的打算。他只是轻轻转过头去,目光落在了张道凝身上。
这位男子正是先前那个手扶长刀、身姿挺拔如松的中年人。此刻,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赞赏之意。
“做得很好!若是换作我在你这个年纪,恐怕还无法做到如此地步呢。“中年男子毫不掩饰自己对张道凝的夸赞之情,紧接着向前迈出一步,伸出一只宽厚有力的手掌说道:“天监司,司正,幸会!“
张道凝微微一笑,礼貌地回应道:“扶苏书院,张道凝。刚才承蒙阁下出手相助,感激不尽。“
“不必客气。“中年男子摆了摆手,表示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轻风拂过,那位身着华丽飞鱼服,头戴贵冠的青年男子,衣袍鼓荡着缓缓降落在他们身旁。他脸上尽是懒散之色,眼神扫过一旁的禁祭品,开口赞叹道:“天师境禁祭品,也算得上是大手笔了,嘶……看样子是饕鬄的护心镜……对了,天监司,林震寻,幸会“说罢,他也主动伸出手来与对方相握示意友好。
张道凝抱拳回礼后,目光转向不远处正在混战的三个人,疑惑地问道:“难道我们就这样袖手旁观,不去帮帮他们吗?”
林震寻无奈地摊开双手,回答说:“这可是冥界的案子,涉及到的也是冥界的逃犯,跟我们人间界又有什么关系呢?”
张道凝继续追问:“那他这一路逃亡下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人吗?”
林震寻皱起眉头说道:“一开始倒还没有伤人,但近来却频频发生伤人事件。本来觉得他也是个可怜之人,所以就打算视而不见。谁知道他现在变得越发狂暴和嗜血,不仅杀了人,还抢劫寨子、放火焚山。”
张道凝听后十分愤慨,质问到:“既然他已经伤害了我们同族的兄弟姐妹,为什么不参与围攻抓捕呢?”
这时,一旁的司正插嘴解释道:“这毕竟是他们内部的矛盾纠纷,天监司也是让我们只是辅助监察!”
……
中年逃犯名叫张牵豪,原本在冥界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凡人罢了。尽管他的父亲早已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但幸运的是,他还有一个非常疼爱他的母亲。
在他的成长岁月里,并没有因为失去父亲而变得残缺不全。相反地,他感受到了无尽的温暖和爱意,拥有着一段令人艳羡的美好童年时光。
然而,所有的美好都在那个嘈杂喧闹的上午画上了句号。那一年,他仅仅只有八岁,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年轻的母亲早年丧偶,独自一人带着孩子生活。命运似乎并没有眷顾这个可怜的女人,某天,她遭遇了同村恶霸的调戏。面对如此无耻之徒,性格刚烈的母亲自然不会轻易屈服,但这也让她遭受了更为严重的欺辱。
然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能敌得过这群如狼似虎的地痞恶霸呢?很快,母亲便被他们当街打翻在地。可即便如此,母亲心中仍有一股不屈的力量支撑着她继续抗争下去。
突然间,她注意到不远处正站着刚刚放学回家的儿子,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孩子满脸惊恐和无助。此时此刻,母亲深知自己不能再这样继续硬拼下去了,为了保护孩子,她最终选择了放弃抵抗。
然而,那些恶霸却并未善罢甘休,反而变本加厉地对母亲进行言语羞辱。不仅如此,他们甚至还将矛头指向了已经过世的丈夫,那些难听至极、不堪入耳的话语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深深刺痛着母亲的心。
要知道,对于这位坚强的母亲来说,离世的丈夫是她生命中的至爱,也是她内心深处绝不可触碰的逆鳞之一。如今,恶霸竟敢如此践踏她的尊严,彻底激怒了母亲心底最后一丝倔强与刚烈。
……
而当她重重地摔倒在地时,那原本清澈如水的眼眸此刻却变得猩红而模糊,仿佛被红色的幕布盖住了一般。透过这片血色迷雾,她隐隐约约地看见了一个小小的身影正缓缓走来——那是一个背着可爱小书包的孩子。
“扣扣……母亲……对……不起……你”,她用最后一丝力气,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的残烛。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与身下的血泊融为一体。
张牵豪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亲毫无生气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鲜血染红了周围的土地,如同一朵盛开的彼岸花。耳畔回荡着那些恶霸的调笑和嘲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