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雪落入眉眼,帝怀君感到些许凉意,伸手拂开眼睑上的雪,缓慢睁开自己的眼睛,入目的是一片泛黄的背景,几片纱云龟速移动,周围一片白雪皑皑,远处的雪山被雾遮挡,若隐若现,自己就躺在一棵墨水画就的树下,身上一点法力也无。
帝怀君难得感到心静,便任由自己躺了一会儿,回忆着似乎只是刚才发生的事。
慕凫对力量的渴望让他不惜暴露自己入魔的事情,脱了仙胎入魔身,来吸收帝怀君的力量,他以为自己即将一步登天,却没想到帝怀君还留有后手,直接引血自爆,他也没想到帝怀君居然是这种生死看淡,不服就大家一起死的乐天心态,她估计,弥霄川方圆几里都烟消云散了,她也有控制距离,避免滥杀无辜,神识探查过,她自爆的那片地方,没有一个人是不该死的。
爽了。
那么现在,她帝怀君为什么还能睁眼看青天白日呢,她自己也不明白。
她到底到了什么地方,睡一觉一睁眼就在这躺着了,她的身上还有白雪覆盖,树身上也是满满的雪,背景犹如毛边纸一样,这树……也是水墨画一般。
树旁隔着一段距离有一片湖水,也似墨水点就而成,若隐若现,有位蓑衣老翁在那里钓鱼,一杆一老翁,天地皆白,当真称得上是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了。
帝怀君不想管那么多,按说她现在该是已经死了,正所谓生前哪管身后事,她就想等着冥界来收人。
可是躺了半天,一点变化也无。
老翁默默钓鱼,也不找她,似乎没发现她这个人。
终是帝怀君没耐住,起身走到蓑衣老翁身旁,开口问道:“这位老爷爷,请问这是什么地方啊?”
老翁万年不动的姿势因为帝怀君说话而开始松动,他掀开蓑帽,抬头看了帝怀君一眼。
帝怀君一愣。
这哪是老翁啊。
这分明是老奶!
头发长长的,长得也是女相,就是穿的太严实,那是半点看不出来啊!
认错人的帝怀君赶忙道歉:“晚辈眼拙,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那“老奶”笑了,才回道:“没认错没认错,哈哈哈哈哈……你这娃子怪有趣。”
声音沧桑低沉,确实是老翁。
帝怀君汗颜。
“这个……老人家,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您又是谁?怎么一个人在这钓鱼啊?”
老翁低着头又继续钓鱼:“你可听说过凡人梦遇仙人的故事?”
“?”帝怀君不解的笑了:“老人家说笑了,别说是梦仙人,真仙人我见过的都不少,我自己都当过仙人呢,我梦这仙人有何用呢?”
老翁嘻嘻笑了两声:“老夫在这钓了千年的鱼喽。”
没有得到答案的帝怀君越发疑惑了:“你这老人家倒是怪得很,钓了千年可是钓上了几条?”
“一条都无。”
语气还怪骄傲。
帝怀君无语:“有这么难钓吗?这湖该不会是死湖吧?”
“一试便知。”
“我倒是想试,可没有多余的杆和饵料啊。”
“这可是耐力活儿,你这小儿性子急躁,能行吗?”
老翁不知道从哪里又掏出一把杆和饵料,帝怀君见状喜上眉梢立马拿上就是钓,她一点不含糊道:
“包的~”
帝怀君倒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颇有耐心的跟着老翁钓鱼,一动不动,笑话,她可是跟二师弟比钓鱼让二师弟惨败的人。
没有一点技巧,纯钓鱼都能打败酷爱钓鱼的二师弟,什么实力她也不想多说。
老翁见她真如所言,带着笑意的唠起磕来:“这啊,本是一幅老画,我在这里待了千年之久,你还是第一个我在这见过的人呢。”
原来是老画啊。
帝怀君思考着,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画中,怎么来的,她死是铁板钉钉的事,她用的可是禁书秘咒,永世不得超生的东西,不然怎么可能是最后的杀招,这样才能杀掉慕凫这个邪门玩意。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来这了,我啊本该死了都。”帝怀君随口答道。
“啧啧啧,你可还不是该死的时候呦。”老翁笑道“你可有未完成的事?”
“报仇雪恨,完成了,爽快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