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有些问题，比较复杂。”

“什么问题？”晏清郁见他这番神情，立即问道。

暮云松咬了一口豆沙饼，对晏清郁道：“疯了的问题。”

“嗯？”晏清郁眉心微拧：“你们说具体一点。”

齐胤倒了一杯茶水放到暮云松手边，道：“吃东西的时候别说话，小心噎着。”

暮云松：“……”

他教育完暮云松之后，这才转过来对晏清郁道：“三百年前，你在他面前死了，我一开始以为他会发疯。”

晏清郁听着他接着道：“结果他一切都如常，却也不愿意留在夜末城管妖界的事情，抛下了一切独自留在了边境的那处山谷。”

“他一个人，留在那里做什么？”晏清郁忍不住握紧了手中的茶杯道。

齐胤叹了口气：“开始的时候我因为妖界的事情，一直没时间去看他，一直到后来再去，就发现了他不对劲。”

晏清郁隐隐有些紧张，就差屏息听他说下文。

说到这里，齐胤偏偏停顿了下来，抬头看向晏清郁：“你刚才问他一个人呆在山谷干什么，他一个人呆在山谷做梦。”

“做梦？”晏清郁惊讶，“什么意思？”

“一开始看他给你立了衣冠冢，我还以为他清楚地知道了你死了的事实，后面才发现，他根本无法接受你死了的事情。”

“他留在山谷中沉溺在幻境中，他在妖谷里呆了百年，都是跟幻象一起过。”齐胤说道：“你能相信吗？他那时候都魔怔了，跟一个不存在的你一起生活。”

“我过去的时候就看着他跟空气说话。”

晏清郁：“……”

一旁的暮云松已经将豆沙饼吃完了，喝了口水道：“这不就是疯了吗？在人间的话叫做中邪吧。”

“是是是，你说的都对。”齐胤拍了拍他的头。

暮云松直接闪开他的动作，坐到了另一边。

齐胤便只能继续道：“九尾本就是妖界施展幻术最强的妖族，却被幻境给困住，你说可不可笑？”

晏清郁沉默，他一点都不觉得可笑，只觉无奈。

齐胤说罢自己轻笑了一声：“我都怀疑是他自己设了幻境，将自己给困住，作茧自缚。”

晏清郁听他说完，觉得喉咙有些发紧：“之后呢？他一直都这样吗？”

“一开始还好，就做做你还活着的幻境，偏偏后面他自己意识到一切都是假的，几次都情绪崩溃。”

齐胤道：“后面情绪越来越糟糕，眼看就要失控的征兆，迫不得已，我跟云松便联手将他封住。”

“封住？”晏清郁一惊，他倒是没有想过回事这样的结果。

“封住，让他陷入沉睡，就免得情绪激荡，每五十年就加固一次，最近一次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比之前都醒来得早了。”

齐胤说道：“结果居然还是因为你，我都奇了怪了，他怎么能那么快就找到你。”

晏清郁想了想，自己当初似乎受伤不久之后，蔺墨怀就过来的，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

“你想要知道的应该就是这些了。”齐胤笑道：“反正现在你回来了，他正常多了，我只求晏公子不要再刺激到他。”

“怎么样会刺激到他？”晏清郁问道，自己隐约也猜到了什么。

“只要你待在他身边，他就不会出什么问题，就像当初处在幻境中的时候，他就格外好说话。”

齐胤说道：“昨天你说的那个事情，让你出去当诱饵，是不可能的，你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他大概就会疯掉了。”

虽然他们都觉得让晏清郁当诱饵是个好办法，不过比起刺激到蔺墨怀，他还是希望晏清郁能好好待着。

先前也是怕晏清郁出事，蔺墨怀也要跟着疯了，他才会三番两次过去人间劝他们来妖界，处在妖宫中总归比人间安全。

一时间得到的消息有点多，晏清郁沉默着没有说话，他想起前面几次蔺墨怀情绪不稳，都是听到或者以为他要走的时候。

暮云松一只手支着自己的头，侧眸看着晏清郁，突然道：“你若是不愿意跟他处一块，直接把他杀了如何？”

齐胤：“……”

晏清郁：“……”

暮云松十分可惜地道：“当初我还想杀了他的，被齐胤给阻止了。”

齐胤十分无奈地看着他，“我不阻止你，难道还看着你杀了他？”

“不行吗？”暮云松还认真地看着他反问。

当然不行了！齐胤有些好笑：“你别打岔，我们在说正经事儿。”

“我说的是正经事。”暮云松说得也十分认真。

晏清郁被他们两个的对话打岔，这才扯回来来了一点精神，他暂时将蔺墨怀的事情丢到一旁，看向暮云松：“我听洛尘说，你可以飞升成为神官，怎么不去反而进了妖界？”

他以为就算暮云松不去天界，也应该会继续留在人间才对，怎么会跑来妖界呢？

齐胤听到他这么问，顿时就不淡定了，有些紧张：“晏公子这是想要抢人啊？”

晏清郁不知道他在紧张什么，暮云松反倒很淡定，指了指齐胤：“天界我不想去，我跟他打赌输了，要在妖界呆上五百年帮他。”

“嗯？什么赌？”晏清郁被吊起了兴趣，他倒是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暮云松听到他这么问，真的在认真地回忆起来，齐胤心里暗叫一声糟，正要打断他们两个的对话，蔺墨怀就及时地出现了。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蔺墨怀从外面走了进来，直接就在他身边坐下。

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盖了下来，晏清郁一时间就忘了之前在说的是什么话题了，他记着齐胤方才说的那些事情。

“过来找云松叙叙旧。”他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接着问他：“你去哪里了？”

“出去转了转。”蔺墨怀对他的说辞也没有怀疑，道：“我听他们说，你一醒来就过来这边了，是不是还没吃饭？”

“还没……”他觉得自己一天三顿饭都被蔺墨怀给盯上了。

“那回去吃饭吧。”他拉着他的手，站了起来，晏清郁自然也跟着他一起站了起来。

齐胤笑着调侃道：“都在我这里了，吃饭还要专门回去吃？”

“你这里的不好，清郁吃不惯。”蔺墨怀直接给拒绝了。

齐胤：“……”被嫌弃了啊、

他眼角瞥见暮云松想要说话，立即伸手给他将嘴捂住，现在蔺墨怀就在面前，可别再那么耿直地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