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等等吗”
秦遂沉思片刻,“今年的贡锦,陛下已全部赐给了楚妹妹。云锦难求,可否等我一段时日。”
董琰婉微松口气,“理解理解。”
她老爹都捞不来的东西,确实强人所难。
“那我便等你,明年后年。”
秦府。
沉甸甸的诊金搁在手里,秦夫人听闻楚意昭毁了一只步摇,又拿出两支赤红翡垂珠步摇赠与她和董琰婉。
怕蛊伤复发,楚意昭留陪了两个时辰。
临行前,秦夫人探了楚意昭的口风,广信侯母亲病重,正在搜罗名医。
她想举荐楚意昭。
楚意昭拒绝了。
秦夫人提点了一句,“老夫人病重,公主与驸马不日便会回京,迟早会找上你。”
时将暮晚,平整的两方夹道,雾凝成云,坠在天迹,驮着赪尾浅辉。
一月白一杏红,盈盈而动。
董琰婉笑道,“步摇贵重,那云锦我就不要了。”
楚意昭道,“他既答应还你,就拿着,你与他是救命的恩情,这点身外之物收的起。”
董琰婉摆摆手,“什么恩情,不过是沾你的光。”
“且我要定亲了,来年纵使未成婚,也是未嫁妇,怎可随意收取外男的东西。”
楚意昭问她,“有心仪的男子吗?”
董琰婉浑身一紧,“可别这样问,那日言姐姐就是如此问我,第二日便生了噩耗。”
她说着,生起气,
“上京城的佳丽千金多如过江之鲫,求权求色者,亦多如牛毛,偏偏选中你我…”
楚意昭深以为然。
“这样吧,前几日我为陛下办事,还有些奖赏未领,左不过是些金银财宝,我也不缺,以此去换一些恩典。”
“陛下英明,应会允我。”
女子择婿,需慎而重之。
她只这一位至交好友。
不愿她匆匆交付一生。
“瞎说”董琰婉鬼祟的左右看察,认真的叮嘱楚意昭,“挟恩图报是大忌,这种傻话莫要再提。”
“你为我好,我不能害你。婚嫁而已,不就是从一间后院搬到另一间里,我不怕!”
余叶浮动,接连处的枯根断裂,一片黄叶颤巍巍的飘落在地。
董琰婉顶天立地的说完,促而又支吾起,“要不,你帮我问问,张宴秋愿不愿意娶…”
楚意昭拢着披风,“你对他无意,强行凑姻缘便是怨偶,行这样的缺德事还不如让我明日提头去见陛下。”
说完,她大步离去。
剩董琰婉一人在后面,迈着小碎步猛追,“哎哎,阿明,阿明,不问就不问,你可别做傻事啊。”
楚意昭下车时,天已擦黑,越王府的奴仆出来掌灯,楚意昭无事,站在府前看了一会。
联三聚宝盖索珞六角宫灯,上绘七彩蝙蝠葫芦与盘肠,画技细腻高超。
越王府的人都擅丹青。
掌灯的奴仆下梯收具,准备回府,倏尔脚步停住,对着府门处弯腰行礼。
冥冥暮色,淡淡胭脂霞光与幽黄的笼辉交织,身穿朱红玄丝锦的主家踏夜而出。
高鼻薄唇,眼眉细长,是极凉薄的长相。
似有所感,魏景屿转头,巧见清皎纤韧的背影消失于茫茫,徒余一地寒凉的月色。
他召来奴仆,“那女子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