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东西搬下来,我朝着停车场的管理人员走过去,散出一支烟,又从口袋里摸出几张崭新的红票子递给他,嘱咐他帮我多操心操心我的车。此次进山,我并没有带着那个面首,一方面是因为这东西死沉,带着不好赶路;另一方面,表哥进山前选择将包裹交给我,因此我推测,面首或许对于此次行程并不重要
大约半支烟的功夫,扎西便牵着两匹马和另一头骡子走了过来,表示他和老板交涉过之后,将骡子也雇了下来,我点点头,同他将装备驮在骡子身上,随后便骑着马出发了
由于我此前并没有骑过马,因此一路上十分小心,扎西看到后,便在一旁教我骑马,随后还骑着马跑了两圈,我学着他的样子,也试着策马奔腾起来,尝试几次之后,便逐渐掌握了要领,赶路的步伐也随之逐渐加快
昆仑山脚距离村子不是很远,当太阳悬挂在头顶的时候,我们便从入口处走进了山里。路过山脚的时候,还能看到许多帐篷和游客,又朝前行进了大约两小时,四周便彻底没有了人迹。此刻能听到的声音只有附近传来的断断续续的鸟鸣声,除此之外十分安静。扎西骑着马从不远处停下,指着一旁的空地示意我修整片刻再继续赶路,我对他点点头,随即朝着那片空地走了过去
这是一片生长着粗壮松木的林子,高大的树干宛如一把遮天蔽日的巨大黑伞,将整片天空包裹起来。空地处于一片山壁下方,中央摆着几堆营火废墟,有一处还冒着烟,不太清楚是不是表哥留下的。扎西跳下马,嘱咐我将马匹拴好,随即从包里翻出那套户外锅具,凑到营火堆旁熟练地生起火来
他将锅子放在火堆上架好,随后坐到一旁的松树桩上对我说:“我们进山的时候,沿路并没有看到其他人,这堆营火熄灭的时间不久,这说明在我们前方有可能还有进山的队伍,对我们来说是个好消息。”
我并不清楚前方有几支进山的队伍,不过以我目前的推测,这些队伍里一定有表哥二人,如果过早的赶上前面的队伍,一旦和表哥撞个正着,他一定会再次打晕我,让扎西带我出去。想到这里我对着扎西摇摇头,半开玩笑的说:“我们还是尽量避免和前面的人汇合。我们只有两个人,他们有多少人你我并不清楚,进到山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万一被他们谋财害命,也不会有人知道的。”
我顿了顿接着说:“我们也不能距离他们太远,如果出现什么情况也好向他们求援,目前只要远远地跟着他们就好。”
扎西听闻点了点头:“也好,就按你说的办,不过上山的路只有这一条,万一他们折返回来,还是免不了要打个照面。”
我笑着摆了摆手,示意扎西无须担心:“我们身上最值钱的,就是这几包物资,如果前方的人为了什么目标过于深入,断了口粮的情况下才有可能对我们不利,只是进山探险的话,一定不会把自己搞得弹尽粮绝才想着返程,所以这个问题,也就不必担心了。”
扎西听到我的分析,似乎觉得很有道理,于是起身回到营火旁烧起饭来。我看着扎西,心里突然觉得十分好笑,这种一听就满是破绽的话,也只有这半大的孩子才会相信吧?无奈的搓了搓脸,我随即靠在一旁的山壁上闭着眼睛休息起来
吃过午饭后,扎西从包里扯出两小块黄油布,冲我打了声招呼,便独自进入了林子。我担心会有野兽,于是站起身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好在周围并没有奇怪的动静,于是放下心,靠回到山壁旁,点燃一根烟,打发起时间
不多时的功夫,扎西便从林子里跳出来,朝我我晃了晃手里的东西。那是两根绑好的火把,火把头上浸满了黄褐色的油脂,油脂呈半透明状,十分粘稠,似乎是松柏油一类的东西,也不清楚他是从哪里搞来的
我们休息了一个小时,下午三点左右才重新出发。随着行程的深入,前方的路逐渐变得崎岖不堪,行进的速度也逐渐慢了下来
就这样骑着马走了两天,在第三天的黄昏时分。随着太阳缓缓地落在了山头上,周遭的光线逐渐昏暗下来,前方的路也随之变的模糊难辨。我和扎西打燃火把,继续缓慢地朝前进发着。四周已经逐渐刮起了寒风,火把被风吹得四处乱窜,冒着火星不断地闪动着
片刻功夫,随着太阳落山,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山风顺着两侧的山壁吹下来,裹挟着些许冰碴子,打在衣服上啪啪作响,我叫停扎西,喘着粗气问他:“怎么回事?刮过来的风里为什么夹杂着冰粒?不会是要下雪吧?!我们得找个地方避避风头!”
寒风更为猛烈的刮了起来。扎西晃了晃脑袋,回头眯着眼睛看着我,似乎并没有听清我的话。耳边此刻已经隐隐传来风的咆哮声,吹过两侧的山崖发出呜呜的声响,我眼看没有办法,便拍了拍马背,走到扎西旁边重复了一遍,扎西听闻随即把头凑在我的耳边大声说:“这里是风口!过了这里就好了!现在离下雪天还早,不用担心!我们现在要抓紧从这里过去!不然牲口会受不了的!”
我闻讯便不再多言,冲扎西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在前方带路,随后又将拴着骡子的绳子紧了紧,跟在了扎西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