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衫子洋洋得意,正要邀功,进了山洞却突然发现形势大变。
“叛贼祝休已死,你们不用再受他牵制,提心吊胆,”吴遂见红衫子面色惊怖,有意用柔和的声音来安抚他,“你去敲响议事鼓!”
红衫子紧紧盯着吴遂的脸,良久,他跪倒在地,万分虔敬,“谨遵族长命令!”
说罢,他起身匆匆离了山洞。
大头正饶有兴趣地蹲在祝休的尸首前,戳着他的脑袋,冷不防胸前一凉,她手伸进怀里掏出《因缘录》,却发现一支笔杆儿透明嵌有红色火焰花的笔自觉地插进封面的凹处,而且还贴合得严丝合缝。她下意识拿起笔,那支笔好似活了起来,牵着她的手将那《因缘录》三字描摹起来,描摹处,三个大字熠熠生辉。紧接着,那笔在扉页上舞动着,写出了“肇始”两个大字。
大头突然哇哇大哭,把圣女吓了一跳,忙前来相问。
“我能写《因缘录》了!”大头含着眼泪疯子一般笑了起来。
吴遂一直冷眼旁观,见大头拿出《因缘录》,他的心怦然一动,但面色却越发平静如水。他走上前去,拱手作揖,“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原来姑娘竟是因缘师,不知道姑娘可否为本族占验因缘?”
大头闻言,白了他一眼,“你都不帮我们,我为什么要帮你?!你不帮我们就算了,还囚禁我们!我对你一肚子怨气呢,不想帮你!”
吴遂一愣,朗声笑道,“看来姑娘对我误会甚深!实不相瞒,我虽不知是何因缘你们四位能闯入祝融府,但我确是为了你们安全所以才将你们藏在画中......”
“安全?!”大头皱着眉头,“我们怎么就不安全了?谁要害我们——在你把我们藏进画里之前?”
吴遂的视线在圣女和大头脸上来回扫视,见大头仍旧气鼓鼓的,他笑得更加温和,“本部民俗醇厚,民心良善。唯本族族长命令是从。所以,祝休虽被困于画中,他仍是本部族长,余威尚在,有许多人仍鞍前马后为他效劳。你们四人一进祝融部就有人通知了祝休。祝休下了命令,务必要捉了你。”
“为什么捉我?”大头问道。
“巨灵笔是我们的镇族之宝,它不翼而飞使族内流言四起,民心不安。祝休为了平息谣传稳定民心,派人寻巨灵笔,没想到那笔已经化作人形,原本浑源的灵力四散,我们的人收回了那人的灵力,但那笔最多的灵力在它的作品上,”说到这里,吴遂微微一顿,盯着大头的脸,“它的作品就是你,象秀谷的狐狸一家用高超的技术制作出来的皮囊竟然没有丢失一丁点的灵力,那灵力,全在你的身上。祝休是要收回你身上的灵力,复原巨灵笔!”
大头倒吸一口冷气,“他要把灵力收回去,我会怎样?”
吴遂停了良久,悠悠道,“神笔的灵力就是人的灵魂,你若没有灵魂,会怎样?”
大头拍拍胸口,长舒一口气,感觉自己幸运极了。
圣女一直静静听着吴遂的话,此刻见他停了下来,问道,“你既然是想救我们,为什么还把我们和祝休禁在同一幅画里?”
大头闻言,崇拜地望着圣女,向她伸出了大拇指。
吴遂盯着她们二人,“你们但凡听我一句劝离开祝融部我也就不用如此耗费心神地布局了。你们不肯走,我只能兵行险招,借你们之手唤出祝休,将他杀死,也好一劳永逸,护你们周全!”
“这就叫置诸死地而后生!”大头拍拍吴遂的肩膀,说道,“不过我们不肯走,你也有责任,但凡你帮我们找到你妹妹,我们拿回该拿的,我们早就走了!”
吴遂笑道,“当时我自身尚且难保,又哪有能力帮忙?况且人鬼殊途,你们的要求确乎超越了我自身的能力,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大头正要开口,忽见一个人进了山洞,却是那冷白皮儿,他对着吴遂行礼作揖,“百姓齐聚议事山,静等族长。”
“你先去,我稍后就来,”吴遂道,“带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