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雲跟在大头和圣女身后,慢悠悠往媸妍族走,圣女已经气息啜然,失去意识了,大头让木雲背,木雲不肯,只扶着圣女的胳膊,搀着她拖拽着走。大头说了好几遍让他背着圣女,他就是不答应。大头生了气,弯下腰,自己抱起圣女就走,虽说她能抱起,可走起来一步一晃,仿佛随时能跌倒。
木雲上前要帮她,她置气不理睬他,又怕他看出自己的吃力,紧咬着牙关,脸涨得通红,走了没多远,就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给我,”木雲伸出双手。
大头以为他妥协了,要抱圣女,就往他怀里塞,没想到,他却避嫌地往后一退,“放到地上,我来扶她!”
“你抱着她,背着她,我们行程也能快些,”大头把圣女放到地下,自己也顺势坐了下来,用袖子擦着汗,仰着脸盯着木雲,“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脱,什么意思嘛!”
“我不想,”木雲见大头的脸上点点汗迹,蹲坐在她面前,扯了自己的袖子给她擦脸。
“不想什么?”大头任由他擦着自己的脸,眨着眼睛问道。
“不想抱任何女孩子,”木雲漫不经心地说着。
“你真是,”大头双手扯着木雲的双耳,将他的脸摁在自己的眼前,上下打量着,忽然笑了起来,“你这古古怪怪的性子,有时候真惹我生气......不过算了,我拉你出来的,我活该!”
木雲抓住大头的双手,握在手心里,“我们出来很久了,该回去了。”
大头似乎没听见他的话,她盯着前面的山,忽然眼睛一亮,“那里,你去那里撅些树枝,搂些藤条,我们编个藤床,抬着她。”
木雲不动,大头猛地把手抽出来,就要起身。木雲摁住她,“你等着,我去。”
晚风烈烈,夕阳染红了半边天,大头在木雲的帮助下,终于编好了一个棕褐色点缀着绿叶儿和碎白花儿的藤床,她小心地将圣女抱了上去,跟木雲一前一后,抬着圣女,欢快地向前走去。
披星戴月,日夜兼程,到第二天晌午,他们终于赶到了媸妍族。这里风景绝美,触目是碧草幽芳,时有灵兽漫步,鸣禽引吭,一条银白色的溪流贯穿了整个族,白鹤俯颈,新燕掠影儿,处处生机,物物怡情。
偶有人行过,也是悠闲惬意,款步徐行,他们的样子跟媸尤差不多,都是方形的柚木脸,眼耳口鼻都似雕刻一般,扁平的,虽然样貌怪异,但是从内里透出一股雅致高贵的气质,令人不敢轻视。
一路打听着族长的住所,木雲和大头又走了小半天,终于看到了传闻中的族长住的珍珠楼,据说远古时期,有一颗珍珠从地里生出,历经千年,越长越大,大可容数千人,而且通体圆润晶莹,夜里发出清幽之光如月。媸妍族的能工巧匠因珠制宜,雕镂出层层房屋,步步阶梯,将这珍珠变成了一座可以居住的楼房。后经代代修饰调整,到现在,这楼已经变成了占地数里,银白帘幕四合垂珠的数重楼阁殿宇。说也奇怪,自从雕琢之日起,那珍珠便不再生长,仿佛默认了居屋身份一般。
两人眼见得离珍珠楼越来越近,步伐也不由越来越快,到了近前,只听“叮咚叮咚”,却是微风拂过垂珠,声音染着不知名的幽香迎面扑来,沁人心脾。大头不由地张开大口,张大鼻翼,贪婪地吮吸着。忽然,她眼前一黑,跌倒在地。
木雲顾不上跌落的圣女,上前一步,抱起大头,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眼前花火一闪,却是一人截住了即将砍上他脑袋的剑。那持剑的人黑木方脸,胡须浓黑,正瞪着坏他好事的人——却是媸尤。
“黑木叔,他是我的朋友,曾帮助过我,”媸尤手里紧握一根棕褐色柚木,站在木雲面前,暗中把手伸到背后,递给木雲一粒珍珠丸。木雲将它塞进大头嘴里。
“那就留他性命,把那两个女人给我!”黑木说话声音低沉好似黑熊咆哮。
“喂,看到你就好了!”大头从木雲怀里跳起来,拉着媸尤的胳膊,“你爹呢,我们找他等着救命呢!”
“黑木叔,他们两个是因缘师,肯定能帮上我们的忙,”媸尤不敢放松警惕,紧紧盯着黑木。
“是啊,我们是超级厉害的因缘师,”大头跳到黑木面前,瞪着他,“黑脸老头儿,别杀我们,你也杀不了。别打我们,因为我们会打回来,我们三个打你一个,你可占不到什么便宜。还是说说你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吧,啊,你先别说,我们的事更紧急......”
“黑木叔,我以项上人头担保,他们不是坏人,”媸尤将大头拉回到身后,毕恭毕敬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