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幢幢骷髅黑气对生机捕捉极其灵敏，一见到燕都城上有两个人悬浮，便蜂拥而至，试图将这两人的血肉精华吸食殆尽。待黑影飞过来时，便感觉这两个人身上的气息非比寻常。

成千上万个黑影不断融合，从这些融合的黑影中走出一个文弱书生般的人。他的眼睛不再是黑洞洞的，而是清秀如同两湾清潭。这文弱书生状的人正是天阴教教主阴非花，他从重伤中恢复，吸收了大量生灵的精元，实力更上一层楼。眼前的这副躯体想必是一个进京赶考的书生的，他竟夺舍了这副他看得上的身体。

看到这副书生模样，袁非凡不禁想起三四年前他也曾来这燕都赶考，寓居一个破败的酒楼上，听了一夜的春雨。到第二天清晨时，走到大街，看到湿润鲜艳的街头杏花，心中充满着希望与明畅。可是他看到宰相之子当街暴打仆人，几乎要打死，便上去干预了一下。突然一阵春雷将宰相之子劈死，他因此被逮捕将要处死。幸得几年前救过云梦泽，结下道缘，烧掉灵符，通知云梦泽，因此被云梦泽所救。从此走上了修真一途。往事历历在目，若是那天没听到楼下叫卖杏花的声音，他也不会下楼到街头赏花，只会安心呆在房间里备考。

袁非凡看着眼前书生模样的阴非花，道：“你的部下呢，那些徒子徒孙，那十万人去哪了，即使残兵败将也不至于一个都没了吧，你连那些曾经相信你，为你卖命的人都不放过，你还是人吗？你是哪个神族的走狗？”

阴非花用轻柔的声音说道：“是人不是人这个重要么？我们这个世界，哪里不是弱肉强食？你没吃过肉么？”

袁非凡道：“我以前是吃过肉，可我即使饿死，也不会吃同类的肉。你已经舍弃了人的身份，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齐半仙看着两人还在讨论这些问题，不耐烦地说道：“非凡，多说无益，说不定他的灵魂已经被神族侵染了，他不自知而已。他做任何事情，都会给自己最正义的理由，说白了，他就是神族的工具而已。”

“小齐，我们有五百多年没见过面了吧。当年在楼兰古国，你获得血元神功的传承，可在传承记忆中听过见过这个人？”说罢，阴非花的面容变得模糊了，然后五官线条又清晰了起来。

齐半仙睁大眼睛，道：“原来是你，我习得的血元神功的前任者！看来被困楼兰古城的也是你，想必那时你已经走火入魔了吧？”

阴非花又变回书生的面容，道：“走火入魔，哈哈。你错了，你炼血元神功越高层次，便欲能发现血肉类生命的意义。当年我发现我们人类的基因中存在一种强大的因子，他是我们生存的本能缔造者，我称之为自私基因。它是贪婪而富有侵略性的，当我准备剥离这种因子时，遭到了反噬，被几个修士封印在那。”

齐半仙道：“废话少说，你也曾是圣修士，在这世间，不可能不引起神族的注意。你为了苟活下去，自愿替神族办事，但是你杀害了这么多人，人间产生的圣修士更是艰难，对神族又有什么好处呢？修士们安心修炼不得，怎能突破那层境界？”

阴非笑道：“反正你们也快要死了，我不妨再告诉你点秘密。以前神族将圣修士当做质量很高的药果，千年以来逐渐发现，将数量极多的人类进行提炼，也能获得同等的精华。因此，伟大的神们只需要保留一些种子，让人类不断繁殖就好了。况且大陆上的人少了，土地也多了，对于后出生的人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齐半仙道：“动手吧。这人已经是神族的走狗，可能思想已经被神族侵染了，那是一种极其厉害的神技，意志薄弱，内心矛盾的人很容易中招。”

袁非凡点了点头，此时，他全身真气内敛，像是一个不懂修道的人。一瞬间，像一道闪电飙射出去，出现在阴非花身前两三丈远的地方。右手一伸，五个指尖放出五道电流射向阴非花。五道电流长出许多分流，形成了一张蛛网，向阴非花捕去。

阴非花眼中流出轻蔑，随即一道黑色的旋涡从眉心处喷出。从这空间旋涡中，可以感到一种死气。但这死气的背后给人一种魅惑，隐隐出现星光。竟然将梦魇空间召唤到人间！而这两片空间的连接处产生的力场，竟然具有如此大的吸引力！以至于连袁非凡指尖射出的闪电都被吸收进了这梦魇空间中去了，可谓是强大的保护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