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山跑死马,山腰的窑洞明明就在眼前,可是王道生赶着马车着实跑了一阵。
“小生,你和老伯稍等下,我进去喊我娘。”
还没停稳车,朱秀儿便匆匆忙忙下了马车,背着柴火跑进院子里。
一路上在王道生的要求下,她终于勉强改掉了‘娃娃神仙’的叫法,称他为小生。
过了好一会儿,眼看着天色就要黑透。
王道生在空地上都来来回回打了两趟大圣劈挂拳了。
土墙院子里传出来一阵喧哗叫嚷。
“死妮子,你个败家的狗,召祸的星,什么时候家里轮到你做主了?你娘老子还没咽气呢?
你就想着往家里带人了?”
声音震天,里面带着说不出的尖酸刻薄。
朱秀儿软软的嗓音带着明显的哭腔,辩解着:“这么晚了,他们都是好人!我保证!”
尖酸刻薄的声音接着挖苦道:“你保证个屁,我也不知道是几辈子倒了血霉,嫁了个废物,生了你这份废物秧子……”
接下来更是说不尽的污言秽语。
嘭~的一声,听起来像是硬物击中身体发出来的声音。
朱秀儿惨叫呼痛。
“道生,进去看看。”孙玉枢拧着眉毛,推门而入。
见到一个黄脸妇人抓着一根擀面杖,追着朱秀儿打,一下重似一下。
朱秀儿呆呆站在原地,双眼垂泪默默忍受着,看起来不像是第一次挨打。
“住手!”王道生一个跨步,立掌上劈。
大圣劈挂拳,随心用出,手掌边缘和指尖围绕着淡金色炁体,带着无匹的锋锐。
咔嚓。
擀面杖应声而断。
黄脸妇人一脸惊吓,跌倒在地。
“娘~”朱秀儿扑过去,作势要扶起自己亲娘。
王道生遏制不住,仗义出言:“当娘的这么心狠,非要置自己女儿于死地吗?”
朱秀儿的娘,黄蜡色的脸上布满皱纹,看起来和朱秀儿的奶奶辈差不多。
她眉毛倒竖,张开血盆大嘴,毫不客气地回骂:
“没长毛的小子,狗拿耗子的娃娃,我管教女儿有什么错?
是不是你们要借宿,也不撒尿看看自己的德行?哪有客人上来就和主人家动手的道理?
少教的东西!”
“你……”王道生真是被气的不轻,两世为人,还没有被如此辱骂过。
本想好好教训下这妇人,可看到旁边的朱秀儿,流着泪朝自己摇头,示意自己放过她娘的可怜模样。
一咬牙,放下了双手,气呼呼走出门外去了。
“秀儿娘,是客人来了吗?让他们歇下吧,都是出门在外的苦命人,不容易呀!”窑洞里有了动静,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出来。
“死鬼,就你们父女两个是好人!我倒里外不是人了。”
黄脸妇人嘴上还是不饶人,站起身捡起断成两截的擀面杖,嘟嘟囔囔走到了厨房去。
说是厨房,其实就是土墙边用破烂木头围起来的一个棚板,勉强遮风挡雨罢了。
“好了,爹发话了,娘就同意了。”
朱秀儿一抹脸上的泪珠,破涕为笑,冲着孙玉枢和乞儿说道。
“小生,我娘同意你们借宿了!快进来,等下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