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染趴在窗口,看着抡起斧头,将面前木偶砸的血肉横飞的牛娃子,脑海里不禁回闪过方才牛娃子一脸天真无邪的模样:“我也要去上学,认识更多的好朋友,和他们一起玩……”顿时一股心底生起一阵恶寒。
再联想到其他村民围着自己时,可蔼和亲的神情,此刻好像一下全都变了味,亲善的笑容,此刻却是变得面目狰狞起来。
顿时他手臂上鸡皮疙瘩都止不住立了起来。
“我能出去,你不能出去,你和那个贱人一样,都是该死的贱货,都想要跑出去,都是她,害得我们人不人鬼不鬼,老子这辈子都是这个模样,连一根毛都长不出来,该死,全都该死!”
而牛娃子却像是疯子一样,抡着手上的斧头,将面前的人偶大卸八块,更让他头皮发麻的是,这些被砍断的肢体还在因为痛苦在地上扭动着。
直至将面前人偶劈成一探烂肉,牛娃子这才满意的放下手上的斧头。
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朝着面前已经砸成烂肉的人偶吐了吐舌头,轻哼着小曲往外走,心里还在琢磨着,等他们从这个鬼地方脱困之后,可以多交几个好朋友,想起方才肖染身上那股新鲜血肉的香味,牛娃子就忍不住的咽了口吐沫。
然而正当牛娃子对未来充斥着美好的愿景时,刚从地窖入口探出脑袋,就听到“呼!”的一声破风声,紧接着就感觉脑瓜子“砰!”的一声作响,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彻底失去了意识。
“畜生!”
肖染看着沿着楼梯摔下去的牛娃子,随手丢掉板砖,忍不住的骂上一声。
不过很快他就注意到牛娃子半边脸上好像有什么东西,索性走进地下室,来到牛娃子蹲下来,伸出手在牛娃子裂开的脸庞上轻轻一扯。
只听“刺啦”一声。
一块碎屑被从牛娃子的脸上撕下来,仔细一瞧,肖染不禁面色古怪的看着倒在地上的牛娃子,惊讶道:“纸糊的??”
说是纸糊的也不对,撕开了牛娃子脸上那层纸皮,下面还是有血有肉的,只是那血肉像是菜市场里丢弃猪淋巴一样,又丑又烂,甚至可以看到有血肉里,还有白色的肉蛆在里面爬动着。
这画面,换做别人早就吐了。
肖染对此却是已经习以为常,反而津津有味的拨开牛娃子脸上纸皮,仔细研究起来。
“果然,和老太太说的不错,他们都是活人,只不过被困在这里太久,其实皮肉早就已经腐烂了。”
“那牛娃子怕是很小的时候就被困在这里,心智虽然在长大,可身体依旧是小孩子的模样,日积月累,心性早就已经扭曲了。”
“只是这纸皮做的倒是很精妙,贴在脸上和人皮一模一样,我说他们这些村民的脸皮都显得那么苍白,我还以为是终年不见阳光的原因呢。”
再回头看向一旁的人偶,顿时就恍然大悟了,那人偶和牛娃子一样,不同的是他身上被套了一层木壳子,沉甸甸的分量,令他只能任由牛娃子摆布。
肖染心里琢磨,时此刻那老太太的话,是不能信了。
不仅不能信,恐怕这帮村民本身就没安什么好心。
“咿!好看的衣服!”
肖染听到声音,回头一瞧,发现那白衣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跟着一起进来了。
她跪在一口箱子前,把里面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挑出来,开始在身上对比起来。
肖染走过去一瞧,这些衣服多是女人的衣服,而且每一件衣服上都带着血迹,甚至有几件衣服明显是小孩穿的。
这下肖染眉头都紧锁成了一团。
看来死在这地窖里的,可不止是身后的人偶。
“啊!!”
这时候女人突然怪叫了一声,身子匍匐在地上往外爬出五六米,将自己蜷缩在墙角,双手捂着脑袋:“有鬼,有鬼!别害我,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看着女人这幅反应,肖染又看了一眼箱子,黑白分明的眼眸里一缕幽光闪动着,可看了半天,他也没看到鬼在哪。
于是走到箱子前,低头一瞧,里面是仅剩下了一套衣服。
衣服的款式在这个村子里显得格格不入,像是情深深雨濛濛里女子穿的校服,上衣下裙,青蓝色的面料,即便看上去已经很陈旧了,可依旧没有掉色。
这青花料子,和其他的衣服比起来,明显是高档货。
这破村子里怎么会有这样的衣服?
这时候肖染注意到衣服的口袋里像是装了什么东西,肖染将东西拿出来后是一本日记本。
日记本已经泛黄脱页,但可以看到上面用很秀气的字写着一个名字。
【杨萱萱】
“这是她的日记本,那……这身衣服也是她的?”
肖染看到名字,想起早晨老太太给自己讲的故事,里面那位人尽可夫,毒杀丈夫,死后变成恶鬼的女主人公。
那老太太的话,不可信,或许这日记里有什么别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