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两个一高一瘦,衣着严谨,手提公文包的人来到兴盛区人事局,原来是市纪委的两位同志受组织指派进驻局机关就一笔款项问题进行调查。
“这事我不清楚啊,我刚来,这不,工作还没熟悉多少呢?”面对纪委同志的问询,财务主管方平这样说。
“据我们了解,这笔款项是经你记入账目的,不是吗?”纪委同志质询道。
方平默然。
“那就说一下这笔钱款是怎么个情况吧。”纪委同志说。
“账是我记的账,这没错,可领导让记,不能不记吧?至于这笔钱是怎么一回事,我也不清楚啊,对了,你们可以问一问以前的会计,他叫夏珏。”方平说。
纪委两位同志对望了一眼,其中瘦瘦的同志开口问道:“请问是哪位领导要求你记账的?”
“孙潭局长,他是主管财务的领导。”
于是,纪委二位同志又找到主管财务的孙潭局长了解情况。
孙潭局长先是热情地沏上两杯热气腾腾上好的龙井茶,又招呼办公室周卫进出门买新鲜水果来。
来访同志说:“孙局长你就别忙活了,我们了解下情况就走,待不了多长时间。”
听清楚纪委同志的来意,孙潭局长说:
“这事儿是夏珏说的吧,那小子的话你们也信?知道他怎么去的管理所吗?”
“怎么,这里面还有什么故事吗?”瘦瘦的同志问,一边的高个子同志则打开了笔记本,准备记录。
“这个不要记,这个不要记,就是说一说,说一说。”孙潭摆摆手道。
瘦瘦的同志就使了个眼色,示意另一位高个子同志收起了笔记本。
“他是今年刚考上的事业编,一开始啊,安排在办公室,整天呢,游手好闲,吊儿郎当,不务正业;后来又到财务室,干了没几天,不服从上级领导,不遵守财经纪律,自行其是;这不又调整工作,让他管档案,谁知又是不认真负责,玩忽职守,致使档案受损,成了全市的反面典型。这种情况按理是应该开除的,还不是上级领导心软,看他年纪轻轻,网开一面,这才安排他到殡葬所工作的。”
孙潭局长一顿唠叨,末了压低了声音很是神秘地又说:“你们猜到了火葬场又怎么着?”
“又怎么啦?”
“深更半夜里常常一个人往南边墓地里跑,也不知搞些什么,装神弄鬼,搞得大家人心惶惶。”
“还有这种事?”来访同志表示感到意外。
“千真万确,若有半句假话......”孙潭局长说着就欲指天发誓。
瘦瘦的同志打断他的话说:“孙局长,这个请放心,事情总是要查清楚的,我们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同志。”
“那倒是,那倒是,请喝茶,请喝茶。”孙潭局长连连点头。
“还有,”瘦瘦的同志接着说:“你也知道,这笔钱款呢毕竟还在账上,没有进个人腰包,只要说清楚情况,组织上会酌情处理的。但是,如果有问题隐瞒不报,那就另当别论了。”
“嗯......这个事儿呢,我们尽快搞清楚,搞清楚。”孙潭局长笑着说,一脸释然的样子。
“那这样吧,就请让财务部门给我们报一份说明材料吧。”瘦瘦的同志喝了一口茶,然后说。
“好的,好的。”孙潭连声应允,接着身子略略前倾,用手指轻轻敲击着办公桌桌面,像是提醒听话人留意似的继续着有关夏珏的话题:
“我还听说啊,这个也不要记,这个不要记啊,这个是题外话。”
来访两位同志饶有兴趣地做倾听状。
“有人还看见,夏珏暗地里还常常跟踪一位女同事,据说有骚扰之嫌。”孙潭说。
“哦,这女同事又是谁?”
“任小玉。”
墓地本就是十分安静的地方,深夜里的墓地更是寂静无声,只有偶尔风掠过树枝发出的沙沙声,或者是不知什么虫儿和夜鸟的鸣叫声。
一个黑影像是幽灵一般在墓地里穿行,他怀抱着洁白无瑕的百合花,先是来到书菲墓前,弯下腰,将其中一束轻轻放在墓前,默立了良久;随后,又在一排排墓碑之间继续穿行,直到来在另一个墓前,献上另一束花。
这墓碑上刻着:“王适之舒芬夫妻合葬之墓”。
最后,黑影人来到林家森的墓前,奉上手中最后一束百合花,深深鞠躬致敬。
然后黑影人直起腰来,转过身子,却不觉吓了一跳,因为不知什么时候自己身后神不知鬼不觉地站着一个人,不!那不像是个人!因为这人的脸皮像是腐烂了的,不像是人的脸!
这简直就是一张鬼脸。
这鬼似的脸正用一双诡异的眼睛注视着他。
如果换作平时,他一定会吓得魂飞魄散,可是现在他却难得的镇静,对着那张鬼脸不慌不忙地吐出这样几个字来:“你好!成浦。”
鬼脸人咧嘴一笑,回复道:“你好!夏珏。”
“奇怪,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夏珏心里暗自纳闷。
“有个朋友提起过你。”成浦仿佛看透了夏珏的心事说。
“谁?”夏珏追问。
“书南成。”成浦说。
“书南成?!”夏珏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