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们确实失礼了。请你原谅。但是我们真的很需要帮助。”梁木郑重地向安德烈亚斯提出请求。

安德烈亚斯微微颔首：“......就当乌鸦们也不管那群人好了。我也不会收留那群人。我没有那么多积蓄，也不可能浪费部族的资源去收留一群垃圾。他们回归社会对我而言没有任何好处，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所以，很抱歉，我愿意帮助你，但是我做不到。”

“那我降低一点要求吧。”梁木顿了顿，“那群人生育的孩子，他们要得到应有的照顾，受到足够的教育，直到他们成年。我知道乌鸦将那群孩子丢到福利院这件事你们肯定知情，说不准还是你们分裂合众国的大计划中的一环。他们只是一群孩子，他们不该卷入到我们的斗争中。”

安德烈亚斯严重怀疑，这才是梁木这次来找他的真正目的。

不过他考虑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好。我答应你。老鼠们会收养那群孩子，让他们有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接受完整的义务教育。如何？”

“已经足够了。谢谢。”

梁木向安德烈亚斯欠身鞠躬表示感谢。

“别高兴的太早。这群孩子成年后他们必须加入我的部族，为我的部族效力，以此偿还部族抚养他们的花费。这很有可能让他们死在某次战斗中。”

“我知道。但是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安德烈亚斯一时间无法理解梁木的想法：“......你不觉得你很残忍吗？让他们成长，成为一个清醒独立的人，然后放手不管让他们活在危险和痛苦中直到死去。”

“......这就是普通人的一生，这个世界百分之九十的人的人生都是这样。但是没人会说自己想在儿童时死去。我不会。他不会。”梁木指了指自己和吴富让，最后指向安德烈亚斯，“你也不会。我很确定这一点。”

这话安德烈亚斯倒是非常认同。如果他有机会穿越到小时候重新体验一遍人生，哪怕他什么也无法改变，他也不会在那让人绝望的苦难降临时自尽。

他会坚强地活着。

“行了。最后再次感谢你的帮助。我们走了。”

“我还有一个问题。你们为什么会找我？”

来找安德烈亚斯是吴富让的提议，所以是吴富让来回答：“在我们眼里，所有部族中鼠族是唯一一个靠谱的。鹿族傲慢，鸦族阴沉，猞猁得过且过，羊族缺心眼，狼族没智商。龙族嗜血，马族无情，蛇族毫无底线，克拉肯全都是变态。熊族、野猪怯懦，松鼠多疑，公牛没有足够的实力。相比之下，只有你们老鼠的教育是相对靠得住的。你们权力集中，上级的命令会绝对服从。每个人都能接受牺牲，并且坦然面对牺牲。对你们而言秩序才是最重要的，而非实力。如果有人偿还完了他的债务可以进入社会，那一个守秩序的人对谁都好。”

安德烈亚斯听出来吴富让所说的“我们”并不是指他和梁木：“这是共和国对我们的看法吗？哦——我很荣幸。”

吴富让对安德烈亚斯的变相吹捧不为所动。刚刚梁木向安德烈亚斯鞠躬的时候他也没有一点动作，他可不会像梁木一样对异界人表示敬意。

聊完正事，梁木也没有再逗留，跟吴富让径直离开了写字楼。两人又上了车，这回梁木还没来得及说目的地，吴富让就已经自顾自地开了导航。

梁木突然问道：“去哪里？”

“孤儿院。”吴富让理所当然地回答，“你肯定不放心那些孩子现在的情况。对吧？”

他说的没错，梁木确实放心不下。不过吴富让对自己的了解是不是太深了。他们才认识三天，吴富让却连自己怎么想的都能猜到。

明明昨天之前两人都还只能互相吹捧尬聊，玩些众所周知的陈年老梗。但今天吴富让显然对他的了解深入了很多。

这很奇怪，梁木发现了异常。

不过他没有多说什么，不再提起这事，一路跟吴富让东拉西扯直到他们抵达目的地。

福利院里很热闹，年幼的孩子像旋风一样到处肆虐。他们玩的很开心，拿着魔法做的武器互相攻击。那些武器打在人身上没有多大声响，看上去没有杀伤力，但拿在手里摇晃摆弄的时候却非常有威慑力。

他们说着一种外语言，梁木听不懂，但肯定不是英语。梁木怀疑是异世界的通用语言。

从街上看去，福利院的里有很大的滑梯，好几组秋千。还有几座假山，上面已经站满了小孩。

所有的孩子都很快乐，看起来很健康，身体里也没多少魔力。如果梁木随便拉一个小孩问他现在过的好不好，谁都会说自己过的非常快乐。

但是梁木两人走进福利院后，迎面就是一个巨大的告示牌。上面用英文写着一段话，梁木用掌机拍下来翻译后才看懂。

“如果想要领养孩子，可以直接征求他们本人意见后立即带走。我们不需要手续，也没有给他们起名字。”

福利院里看不见大人，连成熟一点的孩子都没有。这里的大门始终敞开，根本不担心有居心叵测的人进来。

一路上很多小孩在看见梁木和吴富让后都很激动，不过他们没有靠的太近，说的语言梁木就算开了翻译魔法也根本听不懂。

那群孩子貌似也知道他们说的话梁木肯定听不明白，所以也没有凑上来与他们交流。而且很快他们也对这两个成年男性失去了兴趣，继续打他们的战争去了。

梁木和吴富让在福利院内走了一圈，根本没看到有成年人。他还发现这里也没看到哪怕一个书架，没看见哪怕一支笔，一台电视，一本书，一张纸。

这里没有教育。除了那张公告牌外，没有任何一个地方写着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