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阳城,墨府,朱门沉沉,大厦深檐。
墨家小姐墨幼清,独倚危栏,神游天际,眉心一点愁情,轻叹一声,拿起桌上鸾镜,细梳云鬓。
却下高楼,墨幼清坐在雕花窗前,望着窗外盛开的繁花,轻声呢喃:“咫尺花开君不见,独对花愁。”
背后忽有声音响起:“海棠着雨胭脂透,幼清思君不见泪啊!”墨幼清豁然转身,可不正是自己思念的人儿?
“啪嗒”
豆大的泪珠砸在木板上,静谧的房间里不亚于起了一声惊雷,墨幼清扑在公孙焰的胸前,轻轻捶打,道:“薄悻的,你好没良心!”
公孙焰搂着怀中人,低头看去,白似梨花带雨,娇如桃瓣随风,领缘上一点朱唇,心念一动,低头凑了上去。
“唔~嘤咛”
良久,墨幼清抬头痴望着公孙焰的眼睛,葱白玉指轻抚他的面颊,道:“明郎,你来墨府提亲好吗?”
公孙焰轻笑一声,按住脸上的玉笋芽,道:“时机还不到!”
墨幼清幽怨地抽回手掌,坐在窗前,单手撑起下颌,盯着公孙焰,委屈说道:“又是这么说,你总是拿这话哄我,也不……”
话没说完,腹中酸涩一股脑涌上心头,断断续续道:“你连……连想个理由……都……都嫌费事吗?”
胡乱抹去泪水,墨幼清紧抿嘴唇,倔强道:“你说时机不到,那我就等你,一辈子不到,我就等一辈子!”
公孙焰移步窗前,看着窗外的落花,说道:“高情逐晓云空,不与梨花同梦,我这次是来与你道别的,此生怕是不能再与你相见。”
墨幼清刚刚擦过的眼睛复又蓄满泪水,想要止住,可怎么也止不住,一时间,房内只有“啪嗒啪嗒”的声音,俄而,响起女子低低的抽噎声,最后凄厉大哭。
墨幼清双手紧紧揪着胸前的衣襟,身体剧烈颤抖着,将公孙焰冷硬的心肠抖得发软、发颤。
转头看向墨幼清,说道:“我是修仙之人,志在长生,鱼鸟不同路,星月难相逢,你莫要蹉跎了年华,好自为之。”说完消失不见。
墨幼清止住哭声,看着公孙焰消失的地方,良久良久,喃喃说道:“落花春雨眼前人,便不是长生么?”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公孙焰走在汉阳城里,心绪万千,下意识摸向腹部,默默计算了下时日,还早,正要回祥符寺,却见一妇人有些眼熟,连忙追上。
妇人折进一条小巷,步入间小院落,公孙焰隐匿其后。
堂屋里一个男子踱将出来,生的高大,面净无须,对妇人说道:“你又去寻那鬼乐官?”
公孙焰心道:“怎得张口就骂我?”
男子又道:“色中饿鬼是僧家,祥符寺那帮淫僧,又秃又毒!”
公孙焰看不见妇人脸,但听其话音柔媚,道:“谁叫你是个天宦,依我看你不妨出家祥符寺,做个酒肉和尚有什么不好?”
男子嗔道:“妇人家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