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云蔽月,山林迎来清风阵阵,林中生灵不再烦躁,不再惊恐乱窜,一切都是那么平静又惬意。
也不知过去多久,霍少东突然出现在她身后,正一脸茫然的望着她。
霍少东此时出现,怕是追踪碧玉碗而来,莫非刚才冲向狗屋的是他?
“怎么是你?”叶姨几乎同时惊讶问道。
“碧玉碗。”霍少东环顾四周,想也不想的脱口说道。
他似乎并没有想要对叶姨有所隐瞒,碧玉碗是他家迫在眉睫,亟需解决的问题,但他对碧玉碗没有兴趣。
反而,莫情穷追不舍,影响了他家的正常生活,对家族声誉造成损害,也直接影响了他父亲多年苦心经营的生意。
所以他必须帮助莫情尽快追回碧玉碗,才对莫情有所交代。
父债子还,这是他作为家中唯一继承人,无法回避,也必须承担的责任!
而且早前叶姨已经卷了进来,他就觉得没有必要隐瞒了。
“你也是追踪碧玉碗来的?”霍少东问道。
叶姨支吾着,尴尬的说道:“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李伯手里拿着的,就是碧玉碗…”
李伯二字出口,她才发现失口了,毕竟对霍少东不甚了解,但话既已,收也收不回。
霍少东却闻言一怔:“李伯?”
叶姨看着他,似乎读懂了霍少东脸上表情,在听见李伯二字时,那种微妙的反应,正在告诉她,他们认识。
“你知道李伯这个人?”叶姨试探着问道。
霍少东点了点头,眼神忽然变得很遥远:“在我小时候,记得家里边是有一位叫李伯的。”
他仰头,望了一眼浩瀚的夜空,乌云虽已散去,但天还是灰的,看不见星星与月亮。
他说道:“我小时候喜欢爬树,记得七岁那年,有一次爬到院子里最高的那颗树上,爬着爬着一不小心,一脚踩空了,从树上摔了下来,好在李伯看见,及时跑过来,我只是受了点皮外伤,而李伯却因为在底下接住我,折了手骨,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受伤,所以记得特别清楚。”
他眼睛落在狗屋的废墟上,又接着说道:“但后来我去了师父家住,就很少回家了,也就是逢年过节的回去一趟,住上一两天,没有再接触家里其他人,也没再听到李伯这个名字,我自己也没想起,小孩子嘛,过了的事,也容易忘,但一提起,我就会想起来,……现在我娘也走了,不知找谁去问好。”
说到他的父母,他黯然神伤,看来与父母感情甚好,应该也算孝子一个。
叶姨道:“这世上姓李的有不少,不一定就是他。”
霍少东点点头,道:“可……事情没那么多巧合,这个人手里有碧玉碗,又恰好你也叫他李伯,应该是他没错,但毕竟过去那么长时间,就算给我遇见了,也不一定能认出来。”
李伯恰巧叫李伯,而李伯手里恰巧有碧玉碗,从这两点分析,几乎可以肯定的说,这个李伯,就是霍京当年身边那个李伯。
叶姨因为不让他伤心,才那样说的,毕竟人家在以前,等于救了他一命。
“那你记得你父亲身边的李伯,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或者说,某一种明显的特征?”叶姨道。
霍少东摇摇头,道:“更遥远的事情已经记不清了,再说,我不是一直待在父母身边,学艺这些年,家里很多事情都没有参与,确实想不起来。”
叶姨“嗯”声道:“只要找到李伯,就知道了。”
“你知道去哪里找他?”霍少东急切问道。
叶姨却叹着气,喃喃道:“确实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霍少东问。
叶姨陷入沉思,欲言又止时,忽有一个人影飘了过来。
叶姨见过他,这人正是自称碧玉碗守护神的,来自西域的莫情。
然而,霍少东见到莫情时,一点都没有感到意外的样子。
她猜测他们应该是结伴同行,刚才飞入狗屋,并与李伯一同消失的人影,不是霍少东,而是莫情了。
先不理他碧玉碗守护神这么响当当的名号,之前已经见识过他的身手,狗屋被毁,一定是他的功劳。
他是追着李伯去的,怎么现在两手空空而归?
碧玉碗出借失误,莫情逮住机会,肯定不会轻易言弃。
李伯是一介农夫,除非农夫只是他借以掩藏真实身份的一种手段,要不然,又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或者说,怎么能躲得过莫情的一招半式,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脱了!
叶姨越想越觉得事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