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相府千金是相府二公子,想来御史台又会多一名悍将。
崔绩为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微微一怔,不自觉地微笑起来。
裴萧萧瞪大了眼睛,满脸嫌弃地上下打量他,只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崔绩该不会脑壳子坏了吧?
刚才自己说的话,有什么好笑的地方吗?
还是他作为世家子,被家里压抑地太久,笑点特别低?
简直就是蛇精病!
崔绩不再言语,就那么站着,与裴萧萧进行无声地对峙。
他要保下那些人,往后可以借此结交。
至于余姚县主……
崔绩抬起眼,第一次用心地去端详面前的女子。
不得不说,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的确实至名归。
崔绩自然不是那等辣手摧花之人,面对美人,心中自有几分怜惜之情。
但怜惜归怜惜,该做的事,还是得做。
崔氏生养他,给予他最好的资源支持,他必须还家中相等的回报。
不能因情废事。
崔绩浸淫京城多年,分析过裴党的所有人,最终摸索出了裴文运选人的一条硬性潜规则。
裴文运不爱和那些后宅不清不楚的人为伍。
这与他自己是情种倒无关。
裴党中不乏有三妻四妾的。
只是这些人,无一例外,妻妾相处都非常和睦,也没有养着外室这样的阴私。
崔绩揣度过裴文运的心思,想来是觉着,一个男子连自己下半身都管不住,更何谈忠心了。
这一点,崔绩倒是对裴文运十分赞同。
他自己也是这样的例子。
虽然年近二十,但他尚未结亲,无论是在江南还是在京城,一直洁身自好。
风月之事不是没有,只是点到为止,不会放任自己沉溺其中。
崔绩有自己作为崔氏子的骄傲。
他见过太多因情而毁了自己一生的人。
阮氏的阮季重不正是典型例子?
若非运气好,遇上裴文运,阮季重此生都只能在流外打转。
与家中对裴文运的极端看法不同,崔绩对裴文运是又欣赏又厌恶。
要分析裴文运,自然也得将他那一双同样名闻天下的儿女带上。
崔绩承认,得知裴萧萧被赐婚给邬怀清后,他觉得十分遗憾,只觉得裴萧萧纵然万千宠爱于一身,最终也不过沦为政治的牺牲品。
前不久听闻魏国公府退婚,又庆幸万分,觉得裴萧萧不愧是个有福之人。
如今裴萧萧孑然一身,并无任何婚约。
崔绩按了按躁动的心脏,再次对上裴萧萧不爽的眼神。
他表现得依旧是那样平静、冷漠,仿佛世间万物都不能打破这份古井无波。
裴萧萧到底败下阵来。
看着崔绩,就会想到那个噩梦。
她终究还是带着人离开。
那些被放过的世家子过来向崔绩致谢,崔绩也只寥寥数语就把他们打发了。
他的目光,如藕断丝连一直追随着离开的美人。
呼吸越来越急促,心跳越来越快,掌心的汗越出越多。
崔绩觉得自己快要按捺不下去了。
萧萧,萧萧……
你再等等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