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富并没有实话实说,而是非常诚恳的道了歉,府学里给了警告处分,打扫学堂一月。而他给的解释是自己在仆人面前抱怨过与韩淹的过节,奴仆护主心切,愤而教训。他有管教不力之嫌,请求严厉责罚!
而周羡君当然知道他不会真的实话实说,要不然真是蠢的无可救药了。
虽然大家都知道没有主人的吩咐,没有哪个奴仆敢私自行事,但死无对证,只能这样了。周家本家没饶过他,公开表示禁止周大富在周家族内出入,禁止族内任何人与他交往。另外给韩淹送了补品、笔墨纸砚压惊。周大富的父母很直接,送了一百两银钱给韩淹。
几人围着一堆补品笔墨银钱发呆,罗一进来看了一眼,对杨巨源说:“走吧?”
“罗大哥,真的要给出去吗?我留二十两?哦,不,十两?”韩淹委屈的说着,起身过来拉罗一。这一百两过了一夜马上就要飞走了,头一次见这么多钱啊!
“这件事,你没事,害人的死了,又是个奴仆,才这样了,目前我们占理,但若是你就这样心安的接受了这100两,那死的那个就成有理的了,他家人会不会来找咱们闹事?我和巨源去就成,你们看着他!”罗一耐心的解释。
是的,他们要把这100两送去那个死了的奴仆家里去。周大富对外的说法是这个奴仆私自害人,累害主人。想必奴仆家里也不会有抚恤。
罗一一路问询,很艰难才找到小厮家。因为是害人不成反而身死,一贫如洗的家人悲伤且隐忍,能怎么办?主人犯了错不都是奴仆受着?没有棺木,没有灵堂,更没有哭灵,只有一张破席上盖着白单子,恐怕只有这张白单子是新买的。
罗一没有同理心,不会为了这家人难过,虽然撞了他,但以他自己的力度撞不到湖里,顶多是摔倒,而他的目的也是让其他人注意到这个害人的人。但这个小厮到底是怎么摔进湖里的,他不知道。看到他掉进去没有告诉其他人也只是想给他长个记性,让他多喝几口水,并不想让他死。但终究还是死了,只能说是命运。
罗一、杨巨源两人的到来,并没有让这家人有任何波动,直到二人拿出钱袋子,屋里的两个老人和一对青年夫妇才欣喜若狂,只听他们嘴里不停的念叨“这下好了,又有花用了…”…原来他们的悲伤只是因为人死了没了生活的银子!
二人本想说这是被害人觉得毕竟人死了给的补偿,现在也懒得解释,留下钱转身走了!
这两天逻叶城里也挺乱的,老韩去草原上挖草药,遇到了狼,跟随的老狗拼死护住了老韩,但还是被狼咬断了腿,被牧民发现粗糙的处理后送回了逻叶城。
逻叶城西边就是草原,再往西北,就是曾经的胡人聚集地伦布草原,现在归属大卫国。大卫人不善放牧,牵了一部分依附大卫的小部族的牧民到了伦布草原打理草场和养牛羊马,而朝廷则设了一个指挥卫所在伦布草原。
现在有狼出没在城西的草原,虽然不至于戒备,但逻叶城的紧张气氛还是弥漫开来,因为50多年前胡人曾引狼群冲开了逻叶城的城门,烧杀抢掠。那一场惨事逻叶城至今记忆犹新。老人给孩童们讲当年的惨状,警告吓唬他们不要再去草原玩耍。商队们出城增加了护卫,城门增强了防御。
老韩还在昏迷,屋内气氛低迷,老韩媳妇还在抽泣,大夫收了针合上药箱叹气道:“哎…我这儿啊只能保命,要想日后能正常行走,还得去府城请兴庆堂的高大夫,他爹那一手断骨再续的绝技整个北地无人能及!哎”
“可那是老高大夫啊,他都过世好几年了,这个高大夫…”老韩的弟弟扶着老娘开口。
“父子相承,若高大夫没有继承个八九分,这北地也没人能做到了,快去吧,试试总归是有希望的!”
老韩弟弟送了大夫出去,给了诊费回屋说:“娘,大哥,俺这就去府城…那个要不要让淹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