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学正家的二管家怎样,没有人关注,也没人在意这些跳梁小丑,这么多人看见,自有人是府城方知州的千里耳,怎么样处置是他们的事儿。
杨巨源被幸福砸的头晕眼花,但也没有失了理智,他还有瞎眼的老母和幼弟弱妹要照拂,从现在开始,他要更努力,写一些好故事去卖多备些银钱。是的,以前母亲熬瞎了眼供他几个长大,自他学会写字后,这几年所有花费都是写故事卖钱得来的,卖给了北地三州府,但先生说,要想卖高价,只有最好的、世间孤本,能流传后世千年的故事才可以。以往写的都是单人武侠故事,塑造的都是个人英雄,这回要改变,换个思路,至于写什么,他还得好好想想,毕竟生活经验有限,哎,还是得多历练多积累素材才行。
自从回来逻叶城后来往恭维不断,但他有自知之明,人家不是冲着他来的,人家想从他这里得到与宋老先生见面的机会,若他当真带着人去了宋先生的面前,那自己也就没有了价值。那天来送荐信的人说期望下次再叙,这是说给别人听的,也是考验他的。这么多人趋之若鹜,若他没本事被乱花迷了眼,那就真的没有以后了。
而李希言躲开也有考验他们的意思,一切让他们独自面对,倘若有人被蝇头小利诱惑,枉费了她这些年费心的教导,那她的门下也就没有这样的人了。
这段时间,罗一累的够呛,要应付来往套近乎的新旧同窗,要备年货,要大扫除,直到给左邻右舍写春联。腊月二十八家家户户都在贴春联,李希言与安海才赶着驴车咯吱咯吱的从清晨的薄霜中出现在大街上。
“哎,李先生,您啊,可回来了”“哎,先生,你这趟走的可不近啊,不过刚好,快家去吧”“啊,李先生,您回来了!”“李先生,老海,回来了!早饭没吃吧,来家吃口,刚做好的……”“你可拉倒吧,你那饭能下口,大过年的也不做点好的,李先生,快家去,罗秀才估计早做好了”……
而罗一从来往的人渐渐少了后就开始备李希言安海两人的早中晚饭,早饭在灶里温着,用不上就当午饭吃了,再做午饭温着,用不上当晚饭吃了再备晚饭,接着当早饭吃了再重复,接连了几日,想着明儿就是腊月二十九祭祖日,怎么着今儿得回来了吧,故而早饭也备的丰盛。李希言推开院门就闻到了馒头的麦香味,还掺着一股奶香,隐约从后罩房那里还传来了咩咩的羊叫声。
“你们回来了!堂屋炉子上有热水,洗漱用朝食吧,马上就好了”,罗一穿着罩衣探头见到他俩,高兴的挥了挥手中的锅铲后又缩回去继续忙碌,好似他们没有离开,只是早上出门晨练散步去了。其实罗一委屈的想哭,拿着锅铲站在灶前深吸了口气。本来放假的时间就不多,年后就要继续去光州府了,这一个多月能与她待在一起原是多么开心啊,可现在时间只剩下一半了,哎,还好回来了,至少还有十来天的时日相处。
两人先后进了堂屋门,金黄的南瓜粥、腌萝卜,罗一又端上了热腾腾的粗粮馒头和羊奶,安海在炉子上烤了烤手,拎起水壶到边上水盆里添水,试了试水温,刚刚好,端起水盆到里间卧房去了,李希言后脚也跟进去开始洗漱换衣,安海出来问:“哪里来的羊奶?家里买了养?”
“哦,不是,是隔壁院的老先生,前些日子这边来访的人太多,唐大人来就把人接走了,带不走的东西都送过来了,一只母羊在后院”,罗一边摆碗筷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