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个属于玛禄想多了,嫔位哪有这么好得。两个人用完饭,白夏又呈了漱口用的清淡茶水给帝妃二人,康熙见状干脆让梁九功帮着自己洗漱沐浴,换个常服,今天就不走了。
本来他还想着看过玛禄就去别的妃子那里,毕竟上次乾清宫的那次真的给康熙留下了不小的阴影。饶是玛禄把所有罪责揽了过去,但他还是觉得有点膈应。
万一等会儿她又馋朕,朕可怎么办呢?朕拒绝也不太好吧,孕妇又不能伤心。
没想到这一进来,这屋子怎么看怎么合眼,这美人怎么看怎么可心,这饭菜怎么吃怎么高兴。他又改了念头,觉得算了,今天很累了还是不挪动了,留在永和宫也是给玛禄做脸。
完全不顾梁九功苦哈哈的脸——今天皇上本来召幸了张庶妃的,现在他又要做这个丑人去和人家说。不过梁九功很快就放下心理负担,拿着皇上的衣服去伺候皇上沐浴了。
这通知张庶妃的活还是交给魏珠这个小年轻吧!皇上跟前可离不开自己。什么叫让乌雅贵人伺候?浴室里湿滑,摔了磕了谁担得起这罪过呢。
玛禄见康熙去沐浴了,悄悄去扑了点粉才琢磨着写两个字打发时间。等康熙出来,便看见她站在书案前皱眉思索的样子。康熙并不让人打扰她,放轻了脚步走过去一看,上头写着两联诗句,颇有意趣。
“几回花下坐吹箫,银汉红墙入望遥。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爱妃怎么做了如此寂寞凄怆之语?”
玛禄听到康熙的声音,微微一惊,手中的笔差点滑落。她转过身来,看到康熙已经沐浴完毕,头发还带点湿气,正站在她身后,目光柔和地看着她写的诗句。
“皇上,奴婢只是随意写写,打发时间而已。”玛禄摇了摇头。
康熙直接拿起那副字,赞赏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你的字又进步了,更有几分流风回雪之飘逸。这诗也好,只是太过悲凉,你正是鲜花着锦的好年纪,不适合你。”
她知道自己的诗句可能让康熙误会了。她连忙解释道:“皇上,奴婢真的只是一时兴起,随手写来,并无他意。奴婢在宫中一切都好,再者奴婢只是会几笔字,读诗都一知半解的,怎么写得出这样的佳作。”
想了想,她又补充了句:“据说这是一位姓黄的举子写的,奴婢只是在家里听过书铺老板念叨过,不想让皇上挂心了,真是罪过。”
康熙马上就不对劲了,声音都冷了:“你见过这举子?这诗是他写给你的?”
玛禄促狭一笑:“奴婢虽然自认长得貌美如花,但四岁的时候怎么也迷不倒一个能做此缱绻诗句的举人吧?”
“你这妮子真是该打!连朕也戏弄。”康熙也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不过,朕倒是好奇,这位黄举子究竟是何方神圣?你居然记得四岁偶尔听过的诗句,说不定也是个有诗才的,要不学一学?”
玛禄见康熙神色缓和下来,心中也松了一口气。她没想到自己一时兴起还真的能改变人的命运!这首诗的作者黄景仁目前玛禄也不知道他什么情况,人行不行,只知道他年少便有诗名,但一生郁郁不得志,后授县丞,未及补官即在贫病交加中客死他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