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轻言看着台面上的布局。
数十年来,蛮人不停的变换着阵容,明的阴的都来,拿下天云关一直是他们放在首要的事。
柳轻言看布局台看的入迷,最后不自觉地将红旗插在了天云关对头的擒海湾!蛮人所居大漠,皇城也是在黄土平地上堆起,对于他们来说,这边的绿洲草地是他们做梦都想要垂涎着占有的土地。
数百年来他们一遍又一遍的直面攻击,却从未从水面上杀过来,而好像我们一直以为他们都不会水性似,所以从未在有水域的地方做过防范,所有水域附件的驻扎军人是最少的,最轻松的!主要防范周围的山野盗匪!
可是····
柳轻言眉头紧锁,在流亡的时候她瞧着长相蛮人特征,穿着汉人服在沿河那边找水师习水性,这会想起心中非常不舒服。
秦可风看着柳轻言动了军旗没有说话,而是看着她想的出神的磨样。
“所以你觉得蛮人会习水而来!”
“说不好!”
柳轻言想的出神,本能的回答。
“所以我的夫人还懂点兵法布阵?”
柳轻言一愣,本想把红旗再动一动对手缩了回来。
“啊?哈~~哈~~我哪里懂这些啊!”
说着双手尴尬的再沙盘周围摸了摸。
“你跟瑾闲的妃子很像,很像!”
秦可风看着沙盘冒出来的一句话,让柳轻言慌了起来。
“虽然你很刻意的总是低垂着头,将你的伤疤展露给他人看,让所有人的目光都停在你的伤疤上!可是哪能瞒得过细看的人!”
说罢将方才柳轻言动过的棋子拔下在手中玩弄了起来。
“我不懂你说什么!?”
柳轻言偏过头躲开了秦可风的眼神。
“传闻瑾闲的妻子长相与梁将军的爱女无差,我虽然没见过梁将军的女儿,但也是对他家两女儿有所耳闻,邑朝绝美梁如烟,是梁家的二女,随后是梁家长两岁的岁的长女,传闻二人极其相似,两位虽年幼绝美之姿已经是名满邑朝,全国无人不知,六年前的大火烧了邑朝两位绝美,我看着瑾闲失神落魄,但是不知为何忽然出现一位萧姓人家,是太常寺司乐,独女,长相跟梁家烧死的其中一位一样,瑾闲在虎啸关立下大功,请求了皇上赐婚,待及笄之时迎娶!”
“我从未见过瑾闲那么认真不要命的去做一件事,仅仅是为了求一桩婚,那一刻我是真的没懂瑾闲,他明明一直跟我说他是如何如何的非梁如烟不娶,转头又求婚了另一女子,他既然做了,就有他自己想法吧,梁家所有的尸体都摆在那里,一一对照侧骨,也确定了两名小姐的死,可为什么会突然又出现一模一样的人呢?”
秦可风再次看向柳轻言。
“呵!看不出,你挺能说的,说那么多的书,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柳轻言冷笑,对于一切想要确认她身份的人她都本能的充满了警惕跟敌意。”
“说多少无所谓,重要的是,我已经确定了我心中的猜测,还能感受这世间还有自己的亲人活着,一定很开心吧!”
说到这里秦可风眼中带了些许落寞。
“你真的聪明的让我有点讨厌了!”
柳轻言非常不悦的看着秦可风。
“不是我聪明,是太明显了,柳轻言,是你所作的太明显了,长的也太明显了,当然还有恒王的太明显!”
秦可风轻轻一笑。
“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便也自然明了你的立场跟不确定性!你若是不想走,在将军府当多久的将军夫人都行!”
秦可风将红旗插下,那个地方正是柳轻言方才要插下的地方。
“你不怕我给你带来麻烦?”
“麻烦?将军府的麻烦可能比你想的还要多!”
秦可风不屑的一笑。
“那我还能安心的当我的将军夫人吗?“
“有点困难!”
“你真的是直接的很“
“叫祁将军过来,我有话跟他说!”
秦可风对着外面一声喊,不一会祁山踏着急促的步子冲了进来,柳轻言就坐在一边。
祁山走过来就拉起柳轻言的手要走,秦可风抬眼看了一下,并没有阻止。
“就在这里说吧,人家都猜到了!”
柳轻言没好气的甩掉了祁山的手。
祁山一愣!
然后才反应过来,看着柳轻言半天说不上话。
“烟儿”
“谢谢你,谢谢你为父亲报仇,为梁家伸了冤”
“我去晚了,去晚了,你跟秋心我都没有救回来!”
“谁都没有救回来!”
祁山自责的捂着脑袋不停的重复着。
“不是你的错,既然他们有计划,不管你怎么样都不会来得及的!”
柳轻言仰头,让自己的泪水停一停,深吸一口气然后握着祁山的手。
柳轻言吸吸鼻子,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件交到祁山手中。
“父亲在出事前几日便有感知般的做了很多准备,还给你留了一封信!”
一封完好未拆封的信像是寄予了希望般交代了祁山的手中。
祁山颤抖着双手拿着信件,看着信封的“吾儿亲启”四个字抿唇颤抖。
许久的沉默,只有祁山细不可闻的啜泣声。
柳轻言的泪水也忍不住的滴落,她曾无数次想要拆开信件,想要看看父亲到底跟祁山说了什么,可是她忍住了,每当想念父亲的时候她总是看着信封上属于父亲的字发呆。不管多苦难,她总会想办法将这封信保护好。
秦可风起身离开,柳轻言在他过时,转身挽起他的手,跟着一起出去。
秦可风诧异。两人走出营帐!
“原来,我一直没有我自己想的那么坚强!”
柳轻言颤抖着双唇。
“当我来到天云关,当我看到梁字军旗还在飘得时候,当我看到祁山,看到梁家军的那些熟悉的脸的时候,我······我好想他们,可是当我面对这些,那些我不敢想起的痛又不得不一遍遍侵袭着我·····”
柳轻言咬紧双唇颤抖着,泪水不停的滴落。
秦可风僵硬着双手不知怎么办,但是最后还是轻轻的落在了柳轻言的肩头,将她环在胸前。
月夜明亮,有些人的心却掉在深渊里怎么都爬不出来。
柳轻言很想在军中多逗留,可是秦可风告诉她最好不要乱来,于是那晚他们便匆匆离开了,祁山只是深深的看着柳轻言离开的背影什么话都说,那晚秦、梁二军的重要将领都在军营门口目送着二人离开。
“祁山为梁将军伸冤成功后,你为什么不回来找他!”
秦可风对着月色想不明白,大火后的三年,祁山几度生死进出不顾,更是跑到敌对国家杀了联通的人至此带出了赵越勾结陷害忠良的事,这些柳轻言也听到了传闻,知道后她想过要去军营的。
“我哪有脸,只有我一个人活着,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柳轻言云淡风轻的说着。
秦可风笑而不语的看着柳轻言。
柳轻言似要被看破般的不敢再说话。
“该死的人都死了!”
秦可风意味深长的说着。
“是啊,可是总有该死的不怕死的死灰复燃!”
柳轻言知道他在说什么!
“所以现在离开将军府还来得及!若是你的身份被揭开,怕是你我都不会好过!”
“你怕了?”
柳轻言挑眉。看着秦可风似笑非笑的样子有点可恶。
帅的可恶。
“我怕?你我意外结亲,怕的应该是他们!”
柳轻言认可的轻轻点头。
“我那样活着,为的是保梁军,就像姨母为了保住梁军选择自缢!不同的是,我还活着!”
柳轻言紧握着双拳,眼中带着仇恨!
虽然父亲说过让她好好活着,忘记仇恨,可是!怎么能忘记,忘记不了。
“那,你还要继续当将军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