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临山郡。
临江城,花满楼。
春寒料峭,哪怕是新年已过,临江城的微风中尚还带着几分寒意,深夜的花满楼,依旧灯火通明。
苏阳是攒了好几天的香火钱,做了好几天的思想工作,才敢于踏入这里的。
说实话,第一次逛青楼,苏阳很激动。
毕竟,这是前世多少同道中人夜里寂寞难耐的梦想?
不过,为了防止某些熟人认出来以致身败名裂,他特意戴了面具,换了身书生衣裳。
面具是街边拐角买的,青狐儿脸。
“这位公子里边儿请。”
“诶诶,公子哪儿去...”
“公子可要上等酒菜,我花满楼的酒菜,亦是临江城一绝。”
很肉痛地随手扔了几块铜板,苏阳躲过几个迎上来的龟公,冷着脸,快步上楼,左转,拐角靠窗第二间。
瞧着苏阳轻车熟路的样子,身后的几个龟公有些不屑地咧咧嘴。
“得了,又是来找白灵姑娘的。”
“那骚娘们儿最近名气大着哩,我就不明白了,以她那身段样貌,便是争个花魁都绰绰有余,怎生接客这般频繁,而且,还尽是些穷酸人家。”
“许是想早些攒够钱赎身?”
“屁!当上花魁,还怕没钱?何苦当个接客的?”
“又是个穷酸秀才,戴了面具怕人认出来,待会儿多上些酒菜,狠狠诈他一笔。”
......
苏阳推门而入,热气扑面而来,房内炉火烧得正旺。
定神看去,姑娘正侧卧床边,闭目养神。
许是房内热了些,她只穿了件雪白色宽松袍子,领口大开,白皙的肌肤如若羊脂,峰峦隐约可现,裙下通幽,深不见底。
微微打量一眼,苏阳点点头。
是他要找的白灵姑娘了。
姑娘是他早就物色好的,半年前才来到临江城,因为脸蛋儿俊俏,身段好,加之外表圣洁内在放浪模样,价钱又公道,最近声名鹊起,便是城外桃花镇的浪荡子闻之都不由得竖起大拇指。
人送浑联——“人美活好价钱公道,清热败火菩萨心肠。”
横批——“圣女下凡观世音”!
就是有个缺点,只在夜里接客。
苏阳不由咂舌。
这年头,就是青楼妓子,也懂得薄利多销养名声的道理。
但价钱公道也是好事。
“公子明日再来,夜过了四更,奴家就不接客了。”
白灵听着开门声,转首看去,轻道一声,回过头继续侧卧着,瞧上去脸色似乎确实不好。
印堂发黑,似有血光之灾。
苏阳并不在意,而是关上门,自顾自地走上前,寻了个矮脚椅子坐下,摘下面具,闭目养神。
半晌后。
“公子可是第一次来,奴家似乎从未瞧见过。”
不知何时,白灵已然俏生生立在苏阳身前,紧紧盯着,眼里仿佛若有光。
“好看吗?”
“好看,公子是奴家见过最好看的。”
“那价钱...”
“公子说的哪里话,奴家挣的都是辛苦钱,价钱一向公道,公子就可怜可怜奴家吧。”
“哦。”
苏阳意兴阑珊。
虽说与妓子砍价钱确实不合适,可他囊中实在羞涩得紧。
见苏阳似乎不如意,白灵有些急了。
“公子可要相信奴家的手艺,干我们这一行的,琴棋书画,吹拉弹唱,揉圆搓扁,十八般手艺样样都是精通的,定不会让公子失望。”
“手艺?难道只用手?”
苏阳狐疑。
虽说他出价不高,但也不至于只用手吧?
“公子真会说笑,进了花满楼,哪里是只用手的生意”,白灵扑哧一笑,俏生生地跨过苏阳双腿,坐在苏阳腿间,丝毫不在意裙下泄露的大好春光,用尽全身力气深吸了一口,不觉呻吟。
飘然欲仙,口齿留香。
她看人一向神准,如苏阳这般俊俏书生,饱读圣贤书,胸中自有三分圣人气,寻常是断不会入青楼的。
以面具遮面,定是初哥儿。
何况苏阳身板坚实,少不了锻炼,其中滋味儿,远不是那些寻常人家所能比拟。
粗粮吃多了,总归要换换细糠不是?
人啊,总归是要享受的。
“就是不知道,最后到底是谁享受谁?”
长短深浅并无意义,终究还是要看谁道行高深。
白灵十分自信,多少只知道卖一股傻力气,闷头犁田的力工庄稼汉子都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区区书生郎,不在话下。
细想着,她愈发意动,身体伏得愈发低,玉颈之下,便是峰峦叠翠,山谷通幽之处。
“公子小心,第一次啊可能会有些疼,不过好生休息几天就行。”
白灵凑到苏阳耳侧,吐气如兰,眉目含情,面若桃花,“公子可有特殊嗜好吗?若没有,要不我们就开始吧。”
说话间,白灵双手游离在苏阳周身,感受着苏阳的身体,眸子越发明亮。
“咦,等等。”
白灵似乎察觉腿间有硬物抵住,埋首看去,却见得苏阳身下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这...”
白灵情不自禁地捂着嘴,面色一惊,缓过神来,面色愈红。
“公子资本雄厚,届时还望公子怜惜。”
白灵俯下身,想要为苏阳解放。
“你误会了。”
苏阳摇摇头,自裤兜里取出一物,乃是一把桃木质的小剑,质地粗糙,像极了寻常人家为家里幼子做的手工玩具。
“公子怎会随身带着这种小玩意儿。”白灵不解。
“这柄小剑乃是家中长辈所赠,说是能斩鬼。”
“鬼?”
“是啊,斩你这样的鬼。”
说话间,苏阳手持木剑,剑锋处闪过一丝锐气,用力刺入白灵胸口,齐根没入。
突然出现的情况让白灵足足愣了半晌,这才后知后觉地捂着胸口。
“啊!”
伴随着一声凄厉惨叫,白灵猛然翻倒在地,捂着鲜血淋漓的胸口,惊慌地乱叫,“公...子你这是..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