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湘君陡然一惊，下意识想否认，可虞夫人的目光却如一面镜子似的，照亮她的内心。

虞湘君咬了咬唇，最终还是迎着虞夫人明镜似的目光道。

“姑母......是的......”

看着虞湘君略带不安的面容，虞夫人恍惚了一瞬。

她忽而发现湘君其实有时候会怕自己。

在自己身边，她容易变得小心翼翼，自己一个目光的变化也会引得她不安。

明明之前还不是这样......

最后虞夫人叹了一口气，道。

“湘君，你既然心里有人了，那我便暂时不为你相看人家......”

听到这，虞湘君眼中顿时露出欣喜之色，但下一刻又听虞夫人的话锋转了下。

“但，我想知道六郎的态度......若这只是你的一厢情愿，湘君我会劝你放弃！”

虞湘君忙为辩解道，“姑母......我不是一厢情愿，六郎君他......他对我很好......”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她的声音愈发低了，眼睫也开始不停地颤，就如陷入热恋中的女子。

见此，虞夫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眼神复杂道，“湘君，你可知老夫人不会同意你们的......”

听到老夫人，虞湘君本闪着光的眸子一下变得黯淡，但随即她眸光渐渐又变得坚定。

“姑母，我相信他，他说会给我一个未来......”

虞夫人久久凝视着虞湘君，直到窗外一声高亢的鸟鸣声打破室内的静谧，她才幽幽开口道。

“湘君，我明白了......但我只给你们一年时间，若一年后他还无法给你承诺，你必须听我的话放弃他！”

虞湘君一愣，心里明白姑母这是为她好。

可听到要放弃他时，她的心却止不住难受起来。

虞夫人见虞湘君低眸沉默，不禁劝道。

“湘君，我是为你好，你如今已十七岁，年纪不小了，而六郎才十五，人生才刚开始，他能等得起，那你呢，你如何等得起他！”

“若之后他还无法掌握自己的婚姻大事，连老夫人也说服不了，那他也不够资格让你继续等他！”

虞夫人转目看向外面翠绿的碧色，幽幽叹道。

“女子一生又有多少青春年华，你若将你的青春耗费在一个没有结果的人身上，湘君你知道吗，你害的只有自己......”

虞夫人的话如一道警钟不断响在虞湘君耳侧。

最后她不禁捏紧手中的衣摆，咬唇道。

“姑母......我知道了......”

“若到时他无法做到，我会忘了他的......”

......

“夫人，夫人......”

轻柔的声音响在耳畔，虞夫人陡然回神，却见观云正担忧地看着自己。

“夫人，虞娘子早已走了......”

虞夫人看向门外，那里果然已无虞湘君背影。

她沉默了片刻，随后忽然道。

“观云，你觉得我对湘君好吗？”

观云眸光讶然，她觑着虞夫人的侧脸，斟酌道。

“奴婢觉得夫人对虞娘子很好......”

“很好么......”，虞夫人呢喃着。

她不禁想起之前她因润儿而冷落湘君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