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仙域神明烬陨,人间社稷为墟。
“矜钰,快,快逃,快带着孩子离开!”
随着邪魂的刃刀无情地刺穿男子坚韧不摧的盔甲,仿佛天崩地裂,一向威武不屈的他,此时低垂着头,双手握剑半膝而跪。
周围是邪魂丧心病狂的笑声和仙人惨痛的哭喊。
他身上无一完整,周身萦绕的白色灵气足以告诉他,他的生命该终结了。于是他双手结印拼着最后的力气施法助他妻子儿女逃亡。
他的妻子,矜钰带着儿女慌忙逃脱,曾几次跌倒,也不敢回头。眼泪,随着劣风飞奔至男子手中,兼并着一刀又一刀割肉的痛,逐渐消散。
五百年后……
清俗宗泽罪谷。
那是光照不进的地方,残草萎落于灌满腐水的泥潭边缘,隐隐约约的滴水声是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唯一绝音。
“滚进去!啧……还真以为吃了点甜头就能抱住大树了。”一位身材高挑,长相普通的女弟子领着一个瘦弱不堪,满身伤疤的女孩出现在谷底。
刚到界线处,她狠狠推了女孩一把,女孩那好似弱不禁风般的身子猛的向前一倾,摔在腐水洼里,瞬间腐水迸溅起暗色浪花,如同散命珠,砸在枯草上。
她那弱小的身体一半被双手用力撑着,一半已被腐水浸湿。她面色苍白,这里没有人会救她。
女弟子一走了之。
四周,依旧暗淡无光。她双手抱膝倚靠在冰冷刺骨的泥墙边。
这里的一切,她早已习惯,甚至当做了常态。水滴依旧“滴答滴答……”地发出清脆的声音,催人失望。
在那无尽的黑暗之中,穿过石缝便是自由。
时间飘飘洒洒而过,待她再撑起头时,周围恍惚现了光。她抬起那明媚的眸,目光集中在不远处的光源。
鲜血,将少年的白衣染成了半边深色晚霞,他白皙的脸上尽数憔悴。奄奄一息地躺在一处。
她默默地向他爬过去。
靠近他的那一刻,她不禁感叹:“生得好漂亮!”有那么一种,想占为己有的冲动。
怎么可能。
她想着,将手伸向他的额头处,轻轻一触。瞬时一股冰冷之意浸过她的手心,使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再查查脉搏,仅有轻微的跳动。若不快些治疗恐怕会丧其性命。
她叹口气环视了四周,狱外无一人。
“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于是她开始在自己身上摸索,希望能找到能救命的东西。但她还是失败告终。
鲜血顺着少年的白衣染红一地,无奈之下,她用双手卖力地将他拖到阴暗处,用自己仅有的灵气为他疗伤。
四周如深渊般的黑得看不见五指,她身上的灵气却散发着暖暖的白色柔光。
窗外,忽然下起倾盆大雨,时不时伴随着雷鸣电闪,谷狱中的暗色的窗户布被风吹得簌簌作响,正在为少年擦伤的她猛地跑到谷狱中最里面的墙角下,双手捂着耳朵瑟瑟发抖。
远处的少年依旧危如累卵地躺在那里,此时狱外一道闪电光芒透过窗户之间的缝隙,撕破黑的幕布,将整个谷狱照的通亮。
寒砺惨白的闪光将少年的轮廓描得清晰而精致,原稍红润的脸,在夜的衬托下苍白如纸,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怎么办?怎么办?”她略微瑟瑟发抖,心头两难。一是她怕打雷,二是她不想见死不救。她抱住头一顿猛想,不行,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翌日清晨
等他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躺在她娇嫩的肩上,自己身上的伤消失,皮肉也完好如初。而她却累得昏迷了过去。她紧闭着眼,倚靠在墙上。
周围的白色暖光还在无声地为他疗伤。
他站起来向她行了一礼,道:“谢谢仙子。”
“哎,总不能一个谢谢就算了吧。”她忽然睁开眼睛,倚在墙边,双手交叉在身前冲他笑了笑。
少年见她醒来,神色一喜,再次双手相扣于胸前,向她恭敬鞠躬。
“怎会?鄙人非有恩不报之人,仙子想要什么开口便是。”
“不用啦。”她笑意融融地摆手道,所谓的风情万种,人间烟火尽在此刻在她那双明媚的双眼中一一描绘。
她称不上倾国倾城,甚至是普通人中的渺小存在。
少年环顾了一下四周,肮脏,腐臭,水滴声通通聚拢于此地,他感觉自己身处在地牢中环境最恶劣的一间。
少年皱眉,黝黑的眸色中闪过一丝丝心疼,诧异地问她“这里是你的家吗?”
她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用清脆悦耳的声音回答他:“不是啦,这里是泽罪谷,是清俗的一个监狱。我因为惹怒了大师姐,被关进来了,没想到你冲天而降。”
“我叫玥雾安,你呢?”她友好地伸出手,眼带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