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齐梦言愣神的时候,他看到赵雅妮款款走去停车场,这是个平易近人,可亲可近的小姐,她为什么不谈男朋友呢,自己也看不出她什么明显的性格瑕疵或硬伤的部分,难道真的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吗?正想着,齐梦言突然看到赵雅妮玩下腰去,越看越不对劲,仿佛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包也散落在地上。不好!齐梦言赶紧跑下楼去。
跑到下面,看到赵雅妮痛苦的蜷缩在一起,紧紧捂着胃部的方向,“你是这里疼还是这里疼?”齐梦言一边扶着赵雅妮一边小心的按压着,只见赵小姐已经疼的说不出话了,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流下。齐梦言赶紧抱着赵雅妮往自己车上跑去,去了离单位最近的医院。
经过诊断,所幸并无大碍,是十二指肠球头溃疡,打了吊水之后,赵雅妮躺在床上慢慢睡去了。齐梦言赶紧给容太打电话汇报情况,容太感谢了一下齐梦言,并让他在那等一会,赵雅妮的父母马上就到。
经过这一闹腾,天已经黑下来了,屋子里的病人陆续回去,静静的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齐梦言看着刚换的药水,又看看赵雅妮熟睡的眼眸,有些无趣,站起来走在玻璃窗呆站了一会,玻璃的倒影印着灯光,还有他白色的衬衣以及外面鸡心型黑白条纹的毛线马甲,一时间,屋子里没有任何声响,散发着一种安静柔和的气氛来。这时,齐梦言听到了赵雅妮的呢喃声,不禁回了头,可能还是有点不舒服的原因,赵雅妮的身上盖的薄被已经半耷拉着下来,她粉色条纹的针织短上衣经过揉搓也已经缩短上来,露出一小片白白的肌肤。齐梦言没顾及那么多,赶紧走上前去,想帮赵雅妮拉下衣服,盖好被子。然而就在他动作的时候,却看到了令他震惊的一幕。他看到她牛仔裤的腰部居然有一条长长的疤痕。虽然是心理医生,但是医学类他也有所涉及,这疤痕分明就是……,齐梦言不可置信,又仔仔细细看了看这疤痕:就在小腹下方,一指半长,旁边还有淡淡的竖条纹路。齐梦言定了定心神,赵雅妮是未婚女生,怎么会有这道疤痕,难道是容太隐瞒了情况?可是在和容太相处的这些日子,容太一向心直口快,爽朗直接,而且她为什么要隐瞒呢?而且在和赵雅妮的两次聊天中,分明聊的也是一个未婚女性的内容和表露出来的态度啊。齐梦言看了很久,甚至质疑起自己的专业知识,会不会是自己搞错了?多年的医学知识在他脑子里转来又转去,他曾经在妇产科也呆过一段时间,各种案例,图片,样式在他脑子中如潮水般涌来,他反复做着对比,分析,揣摩,大脑像个飞速转动的陀螺。最后,他做出了结论,坚定的认可了自己的判断。
这道疤痕是刨腹产留下的,横刨。那些淡淡的竖纹是妊娠纹。齐梦言轻轻把赵雅妮的衣服往下扯,并且盖上了被子。病房里又恢复了那种安静的氛围,玻璃窗里印着齐梦言的脸,他的脸平静至极,不露声色,灯光照在他脸上一半明亮一半黑暗。
不一会儿,赵雅妮的父母匆匆赶来。早就听容太说赵雅妮的父母是高校的教授,一见面,果然,两人身上都有一种温文尔雅的书卷气。虽然很着急,两人还是客客气气给齐梦言打招呼,并认真听着齐梦言说来龙去脉,知道没什么大碍后,明显感觉到松了一口气,最后客气的给齐梦言表示了感谢。整个过程舒展流畅,让人感觉如沐春风,心生敬畏。
夜晚,齐梦言回到家,没有开灯,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头脑有点乱,他需要复盘。静静坐了一会后,他起来到厨房倒了一杯酒。外面高楼的灯光亮起,很多人都回家了吧,这热闹的人间烟火气,热闹到自己不开灯,屋里也能有灯光的亮照射进来。都说踏破铁鞋无觅处,有时候往往柳暗花明又一村。命运这双大手,翻云又复雨,谁能猜得出来?有趣,太有趣了。齐梦言微微一笑,不甚明亮的别人家的灯光里,他的左嘴角不由翘起,右嘴角却又安然不动。静静的喝下杯中的这杯酒,酒不醉人人自醉,人有时候,比酒好喝的多,自然也好玩的多。酒喝了会醉,醉了会醒。人,不一样。你哪里知道何时会醉,何时会醒,何时又会半醉半醒、两眼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