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音尽量稳住自己的失态,但对方说的,显然早已令她方寸大乱。
“你究竟是什么人?”她发现喉咙里的声音都变得晦涩,又充满着敌意与防备。
她完全的转过身来,从魏言修的角度,可以看出来,她没有方才离开的迫切感。
魏言修步伐不紧不慢的靠近,气势天生夺人,语速吊极了怀音的胃口:“大地孤儿院的孩子,一部分是父母出现意外送进来的,他们一开始进来就有姓名。另外一部分是被遗弃的,还有拐卖之后找不到父母成为孤儿的……这些人通常会跟随院长或者老师保育阿姨等等的姓。2000年的时候,院长刚好姓怀,所以很多孩子户口上报的都是这个姓。”
怀音的面色一寸一寸的变得铁青,甚至是黑沉。
谈不上是一段不愉快的记忆,却也是她不怎么喜欢的,很平凡,乏善可陈。
没有被虐待或者优待,每个孩子默认了这样的存在,与孤独为零。
对了,魏言修为什么会清楚的知道怀民和大地孤儿院的事情?他提前调查了?
可怀音脑海里关于怀民的信息寥寥无几。她那时性格软弱孤僻,不爱与人交谈,几乎没有什么朋友,所以和其他孤儿院长大的人不同,成年后也不存在特别要好的玩伴。
后来随着大地孤儿院的搬迁以及老人们的退休,这段记忆在她脑海中非常的淡薄了。偏偏有个人跳了出来,为什么?
“你果然不记得我了。有时候觉得你只是懦弱胆小,现在发现,其实你这个人很无情。”魏言修眼里有一闪而过的失落,旋即消失,恢复成内心强大,从容不迫的样子。
怀音很生气:“那个时候来来去去的孩子很多,你可以说我健忘,但不能用无情来诋毁我。我确实不认识你,对你的名字也没有任何印象,而且,我比较怀疑,魏先生的目的是什么,冒充我童年时的玩伴,有意思吗?”
尽管魏言修说了很多与怀音有共鸣之处的东西,怀音对他仍然保持怀疑态度。
陆雅萱站到了陆时靖的对立面,想来魏言修也不是善茬,说不定他是陆雅萱派来的……不过她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接近她,根本没有任何的好处。
不想了不想了。
魏言修目光显得冷了:“我没有冒充,怀音,你是真的不记得我了吗?”但冷只是暂时的,紧接着他挨着怀音很近,虽然没有陆时靖那么高,魏言修的身形比较刚毅,稍稍魁梧,就跟特种兵出身的感觉很像,给人的压迫感只多不少。
怀音往后节节败退,对方的情绪一点就燃:“在一帮小屁孩里你长得最好看,女孩子嫉妒你,男孩子喜欢你,你却很孤僻,不说话,常常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不参与任何的小团体,所以经常被分到最差最旧的衣服,吃的也很少,但是你丝毫不在意,还记得你的枕头底下,经常出现的棒棒糖吗?”
棒棒糖?
怀音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些记忆,眼中似有动容。
魏言修继续道:“我放的,还有铅笔橡皮,一些文具……我以为你是知道的,那个时候,有一个胖胖的男孩,比你大六七岁……”
大六七岁的胖子?记忆中确实有这么一个人,但是她不知道东西是他给的。因为他们两个没说过话,而且他应该很早就离开大地孤儿院了,算算现在也有三十多岁了吧。
“你说的那个人,不会是你吧?”
怀音眼神里透着疑弧,满眼的不可置信,眼前的魏言修绝无可能是曾经的小胖子啊,不过具体五官是什么样她真的不记得。
“没错。”他声音肃重,潦草了解释:“我直接去了部队,所以体型发生了变化。”
怀音微微皱起了眉,“所以……你是来找我叙旧?”还是他小时候就暗恋自己,长大了追求自己,天哪,这不是恋内什么癖么。
且不说相信与否,现在的魏言修衣着谈吐不凡,想来一定身份尊贵,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这个时候……不是别有用心还能是什么。
“怀音”
他的手机响了,打断了接下来的话。
怀音趁着他接电话的空档,果断的逃走,快速离开。
直到确定人被甩的远远的,没跟来,才放下心来。
今天的事情简直邪门,如果魏言修早就认出她来,为什么到现在才说,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刚刚回到,小甜拉着她说话。
“怀音姐,你还记得前几天下雨的那个晚上,浑身名牌长得特有男人味的人么?”
“谁?”
“就是一个人点了两杯咖啡,好像跟你认识似的,反正颜值仅次于你家陆先生,不对,他们是两种不同的类型,没法拿来比较。”小甜絮絮叨叨,非常擅长一个人自说自话。
怀音猛地一个寒颤:她说的是魏言修?
“这个人每天都来,所以我对他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