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了父亲的医档,何樰没有久留,辞别大伯。
临走,大伯交代她:“樰儿有空再过来玩,你堂哥们早早去商铺,堂弟们去了私塾,一个都没见着,他们若知道你回来了,必定高兴坏了。”
何樰说是,眼睛还往内院张望:“奇怪,大伯母这是去哪了?樰儿还没跟她辞别呢。”
何锥笑到:“你别管她。她惯爱逛街又贪嘴,只怕又跑哪家店铺找吃去了。住着又不远,想她了便过来。”
何樰笑说也是。
便由珂儿扶着上了马车。
丁二驾车得得而去。
宋安和张海张涛骑马跟着,何锥不由得又多看了几眼。心里暗叹,不愧是侯府,连府卫都这样威风。
回到墨香居,还没进门,就听到里头咋咋呼呼,很是热闹,何樰奇怪,自己都把珂儿带出门了,谁能发出这么聒噪的声音?
进门一看,不由咋舌,屋里屋外,堆着各种装东西的盒子,有布匹绣品、果脯蜜饯、珍玩头饰,竟还有玩偶。几个丫鬟小厮还在往屋里搬。
宋安几个面面相觑,何府还真是商贾大户,花钱不烫手。
何樰还在发愣,突然听到大伯母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樰儿回来了?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进来。看看还缺什么?明儿大伯母再给你买去。”
还买?
大伯母还是老样子,永远把何樰当成小女孩宝贝,何樰赶紧进屋,嘴里嚷嚷:“大伯母,这已经够了,够够的了,您可别再买了,我屋里装不下这么多,还有,那布偶是孩子家家的东西,樰儿都大了,怎的还买?”
“啊?”颜氏愣了神:“女孩不都喜欢这样的玩偶么?”
“可我不是女孩了呀。”何樰抗议道。
“不是女孩?”颜氏更奇怪了:“那是什么?你又不是男孩。”
在大伯母眼里,只有男孩女孩之分,男孩就该出去做事,女孩就该在家玩。
何樰顿时无语。
宋安几个,低头憋着,尽量让自己别笑出来。自家正儿八经的王妃,回到自己府上,竟还是玩布偶的小女孩。
珂儿可不管,她看到满屋子的好东西,早就乐得一蹦老高,这里摸摸,那里看看,两眼放光,就差没喊大伯母万岁了。
颜氏暗叹:“还是珂儿懂我,樰儿惯会装大人。”
好不容易哄走了大伯母,钟伯钟婶又开始催吃饭了。不是刚过申时么?怎的又开始吃晚膳了?
她不知道,钟伯钟婶天亮一睁眼,就开始盘算今日要给小姐弄点什么好吃的。沉寂了几年的墨香居,终于有点人气,他们可太稀罕了。
但今日注定更热闹,因为,墨香居又来人了。
何樰还在纠结要不要答应钟伯这么早开饭,门口就传来此起彼伏的吆喝声:
“妹妹,钟伯,樰儿妹妹呢?”
“妹妹回来什么不知会一声?”
“就是啊,堂姐竟避开我们几个,自己悄么声就回来了,太不够意思了。好歹让我们去接一下呀。”
“钟嫂,我姐姐呢?”
“别吵了,樰儿这才刚回来,我们过来看看就成,等她休息好了,日后还有时间慢慢聊。”
何樰一阵头疼,这可不就是大伯家那几个活宝么?
看样子,除了外出的大堂哥,其他六个人都过来了,否则,不会吵成这样。
何府都是起单名,他们的名字从大到小分别是:文、治、武、功、展、翱、翔。
据说都是大伯母给起的,其中三个,功、翱、翔,都是姨娘所生,但都托养在大伯母手下。那姨娘也是大伯母当年的丫鬟抬的,因而,对大伯母也是言听计从,孩子们更不分你我,这都源于大伯母生性洒脱活泼的好性格。
大儿子何文年二十六,早就外出发展,还在外头成了亲,平时忙于业务,很少回祖宅,只逢年过节回来团聚。
剩下的六个,年龄十二岁到二十岁之间,其中,何治、何武、何功三个,帮着父亲在各庄子商铺打理,何展、何翱、何翔三个还在上私塾。
七个儿子,除了老大何文沉稳持重,其他六个,是各有各的调皮捣蛋,让大伯母一看就嫌弃。直怪姨娘不给生个女儿,让她高兴高兴。
六人刚进门就开始聒噪着到处找人,何樰躲不及,只能苦着脸着从屋里挪出来,无可奈何应到:“干嘛呢?我才刚回来,你们就来折腾,能不能给人清静两日再说?”
那几个堂哥堂弟都眼睛一亮,各种嬉皮笑脸,特别是那几个小的,扑上来逮住人就摇。
“姐姐,你从京都带了什么好玩的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