迁怒也是正常。
但淑贵妃却安静的出奇。
在别人不明所以之际,她又突然向皇上请旨,让自己的四皇子去了封地。
皇上这几年身子不行,所有皇子都巴不得守在京城,好争抢皇位。
她怎么就突然把四皇子送走了?
除了萧蝶,应该没人知道。
萧蝶虽然清楚原因,但也没去理会。
她很忙。
随春远死了,作为他的遗孀,萧蝶送他和房梁的灰一起回了扬州。
然后又送随春远和房梁的灰和随春远他娘的尸体,一起下葬。
半年时间,随家在扬州的宅院,就只剩下萧蝶一个主子了。
萧蝶把生意归拢,盘算账目,又变卖了所有产业后,带着银子重新准备进京。
这时萧玮已经听说了随春远被雷劈死的事,赶紧找萧蝶来了。
他在离京回乡的路上确实遇到了几次刺杀。
关键时刻,有枭一在旁边护着,倒也没什么大碍。
听说随春远死了,他第一反应还是怕萧蝶伤心。
毕竟在他眼里,他姐,恋爱脑一个。
直到看见他姐一切如常,甚至神清气爽面色红润,他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出哪里不对。
萧蝶带着他和枭一回京的路上,把能说的大致都说了一遍。
萧玮沉默了两天。
他只是有些生气,这么大的事,他姐为啥不告诉他?
他也想报仇啊!
最后这气在两天后,被他姐一巴掌给拍没了。
哄弟弟什么的,简单粗暴一点就可以。
回了京,萧蝶听见的第一件事,就是关于钟玉罗。
短短两个月,她的生活再次往下滑落了一大截。
聘则为妻,奔则为妾。
她不清不楚不清不白的跟着她表哥,硬生生把自己作成了他的妾室。
她表哥把她的油水榨干后,就开始撺掇她回家拿钱。
只是钟家恨不得掐死她,怎么可能给她一个铜板。
她不光没拿回银子,还因为接连的打击和劳累,路上摔了一跤,落了胎。
大夫说,她日后也难以受孕。
眼看着她没了利用价值,又欠了赌债的表哥干脆把她卖进了窑子。
为了多些银子,卖的还是最下等的窑子。
萧蝶刚进京就听路旁喝茶的人说起,说今日是头一天接客,不少人都想去瞧个热闹。
萧蝶拧了下眉头,回府后换上夜行衣,趁着夜色出府了。
布置艳俗的房间内,钟玉罗白着一张脸,正把自己往房梁上挂。
从前她看一眼青楼女子都嫌脏了眼睛,如今让她接客,简直比凌迟她还要难受。
她这人,把身份清白看的最是重要。
钟玉罗这次回京,经历了这么多后也想过。
她为何就那么容忍不了随春远,也容忍不了萧蝶?
可能……是因为只有这样,她这个从来不被看重的庶女,才能暂时的凌驾在别人之上吧。
她被高低贵贱这四个字磋磨了十几年。
人总是越没有什么,就越去强调什么。
最终她还是死在这四个字上。
钟玉罗把不知道哪找来的麻绳一遍遍往房梁上扔。
可麻绳太轻,她又没什么力气。
差一点,总是差一点。
直到一只手没忍住,接过麻绳替她挂在了房梁上。
钟玉罗:?
萧蝶无奈的探出头,回望。
片刻后……
“要不,你考虑考虑杀了你表哥再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