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春心紧握着手中的佛珠,心跳如鼓。
这些日子,她不是没有想念过裴洛,但裴砚让她与裴洛保持距离的那些话,如一根刺一般,深深的扎进了她的心里。
她总想着,等时机成熟了,我一定要还俗,到时候再去想那些有的没得。
但看见裴洛活生生的就站在她面前,她却不得不去面对。
谢春心的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同时心中也涌起了一丝为难。
谢春心上前了一步,脚步却犹豫不决,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身上。激动与为难交织在一起,让她的心情变得复杂而矛盾。
裴洛的心情也比她好不了多少,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要开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小尼姑,你没事吧?”裴洛问完,就咧着嘴笑,露出一口皓白的牙齿。
他心中的激动使他的脸颊泛起潮红,当看见谢春心向他靠近一步时,他也进了一步。
但看见谢春心又缩了回去,裴洛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
谢春心深吸一口气,试图平静自己的情绪,手捻兰花,淡淡问道:“不知裴施主找贫尼,可有什么事?”
裴洛有些诧异,但又看见了一旁的刘参军,以为谢春心这是在避嫌,便客气的扭头对刘参军说:“老刘,今日麻烦你了,我回长安的事,还请你替我保密。
若是方便,我想借一下你的休息室与无染师太谈点事。”
刘参军也不大清楚这两人的关系,不过顺水人情的事,自然是满口答应,将二人领进了巡防营的休息室。
裴洛化了点妆,掩藏身份,身上这套灰扑扑的布衣,是在路上找灾民买的,脸上也涂黑了,他一路低着头,巡防营的那些相熟的士兵,竟然没有认出他来。
盘儿跟着谢春心,一直在偷偷的打量自家女郎和裴洛。
她还记得自家女郎和裴洛结仇的事,这么看来看去,发现这两人不像有仇,倒真的像谢离说的,两人更像是一对儿。
进了休息室,刘参军离开了,盘儿很自觉的说:“女郎,我就站在门外,给你盯梢。”
谢春心闻言,脸顿时就红了,却没有出声反对。
屋里就剩下两人后,谢春心没话找话问道:“你是偷跑回来的。”
裴洛点头,“是的,在洛阳听到你进宫的事,悄悄跑回来看看你有事没有。”
谢春心心里一颤,她是真没想到裴洛是为了她偷跑回来的。
她纠结的说:“我听到了你给贤王府门房的留信,你不是跟着出去平乱去了吗?
这是军务,能随便离开吗?”
裴洛随便找了一个椅子坐下,他骑了一夜的马,早就精疲力尽了。
看见桌子上有巡防营士兵留下的残茶,直接对着茶壶就咕噜咕噜的灌了起来。
裴洛怎么说也是长安城的贵公子,平时也是很注重仪态的,谢春心突然看见他如此狼狈的一面,猜到他肯定是不眠不休的赶路了。
她本想跟裴洛暂时撇清关系,却冷不下脸来,反而低声问道:“是不是饿了?”
裴洛笑着点头,从怀里掏出一点干粮说:“小尼姑,你别介意,我就跟你说几句话,又要着急赶回去。”
谢春心不忍,推门对外面的盘儿说:“你回寺里跑一趟,看有什么方便带路上吃的,拿些来。”
盘儿小跑着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