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阴沉,小雨凄凄。
云舒踩着点卯时间赶到太医院,张清清三人热情招呼她,把她拉到无人的一个角落,旁敲侧击,问长问短,拐弯抹角询问昨夜所发生的事情。
不怪他们胆小不敢明说,就长明郡主那任性又膈应人的大小姐脾气,换哪个没权没势,要养家糊口,又没背景只有背影的小官,敢跟郡主叫板,与找死无异。
万一不小心提到郡主名讳,出口的某个词有歧义,被有心人听见,专门传到郡主耳中,郡主大发雷霆,他们会吃不了兜着走,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了。
所谓小心驶得万年船,干脆不要提才最稳妥。
“你们的伤没事吧?”
张清清和李明赶紧说没事,好着呢。
张清清还走了两步,证明他真没事。
只有年龄偏小的郑小古,一听到云舒这声关心的问候,不知是林妹妹附体,学会了悲春伤秋,还是想到昨夜被打的惨状,他噼里啪啦掉眼泪。
还知道用袖子沾干脸上眼泪,可刚擦干,那泪水不受控的再涌出来。
“我们没事,谢谢你,沈太医,我听棠岐叫你云舒,我能这么叫你吗?”他哭的可歌可泣,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家中被清空了户口,要不然怎么会哭的这样伤心。
“男儿有泪不轻弹,别哭了。”云舒觉得这一刻自己是负心汉,而这个不停抹泪的是被她无情抛弃的糟糠。
这位糟糠不知道又想到什么更伤心的事,她这么一哄,他哭的更厉害了,还好他知道捂上嘴,没让哭声传出来。
倒叫人看着更可怜。
或许是云舒看多了长明的爱哭相,见到这种莫名其妙,见面就哭的人,缺少了耐心。
于是低声严厉的呵斥一句:“不许哭!”
还真管用。
郑小古马上收住泪水,紧闭一下眼睛,硬挤出最后一滴泪,两个袖子齐上阵,三两下擦干脸颊残留泪水,顿时换上笑脸,“沈太医说什么是什么。”
云舒明白,这三位向自己示好的人,昨夜所遭遇的一切,都是受到了自己的牵连,于情于理,也要关心的问上一句。
她四顾院内,没有看见棠岐。
不应该啊!
在她印象中,棠岐是个热爱工作,又积极上进的好员工,每天都是第一个来点卯,几乎不请假。
现在已经过了点卯时间,怎么还没来,不应该啊。
便问陪着她一起四下观望的郑小古,“棠岐没来吗?”
郑小古摇头,“听说告假了。”
一下值,云舒便去棠府找棠岐,看看他出了什么大事,竟然会告假不去点卯。
门房小厮告诉她,“岐公子昨日半夜应邀出门后,一直没有回来。”
她很奇怪,大半夜的,棠岐这么怕黑又怕鬼的小不点,能独自到哪里去?
还是应邀?
谁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