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树郎回到草房,一眼就看出父亲脸色差,大哥玉郎还不冷不热地嘲讽道:
“带头闹事,这是嫌父亲的官位坐得稳吗?”
江树郎自然不服气,“我这都是为了父亲好。”说着,坐到父亲身边,担忧地说:
“自从进到这里,每日吃难以下咽的蔬菜,喝不干不净的河水,睡在稻草搭建的临时草棚里,我皮糙肉厚吃点苦没关系,可怜父亲乃当朝相爷,身居高位,对耀国既有功劳也有苦劳,怎耐也要到这狗屁地方吃苦,才一个月光景,父亲就消瘦了一大圈,儿子看着心疼,这才想冲出去求皇上做主,革了她沈云舒的职,治她沈家以下犯上的罪!”
他这一哄,江相爷拉长的老脸可算好看些,却仍旧斥责道:
“一点我相府公子的样子也没有,说过你多少次也不长记性!沈云舒奉皇命而来,你刚才如此张扬行事,岂不是给她抓住把柄的机会,你以后做事给我多动动脑子!”
玉郎趁机插话,“二弟,你行事不要这么冲动!以免丢了父亲脸面。”
江树郎习惯性的反驳大哥道:
“大哥,你就是胆小,不过一个小女子,居然敢把当朝相爷赶下床榻,撵出草房,说出去还不让人笑话!不报此仇才真真是丢了父亲脸面。我不像你,胆小如鼠,畏首畏尾,连个小女子都收拾不了。”
“二弟确比大哥有胆识,就怕到时皇上怪罪下来,二弟能全部扛下才好,别连累父亲和相府。”江玉郎翻身坐起来。
“就一个小院判,能有多大本事?请皇上撑腰?”
“二弟整日风花雪月,吃喝玩乐,当然没时间了解朝中大事。”江玉郎摆出一副长兄姿态接着说:
“沈云舒乃皇上钦点,专门到此处理疫病,她确只是个女儿家,但她带来的人都不是善茬,一个世子爷就够你喝上一壶,还有商贾宁知,他虽是商贾,却同皇城中大部分官员有来往,沐青身后有沐家,别看沐家失势,那沐将军带兵多年,军中甚有威望,这些人轻易得罪不得。更别说大门外还有武从录带兵值守,他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就算你是相爷庶子,胆敢擅闯出门,他照样抓你不留情面。这回知道你今天的行为有多冲动了吧?”
江树郎问父亲:
“父亲,既然这里危险重重,我们又为何要到这里来?”
相爷咳嗽几声说:
“皇上已知晓为父得了疫病,我主动前来,既支持圣令,也赢得赞赏,何乐而不为?”
“但沈云舒先杀害了玉晴,方才又如此折辱我,就是在打父亲的脸,我们就这么放过她?”
“树郎你记着,亲自动手是下策。”相爷意味深长地说。
此时,云舒看向相爷所处的草房,棠岐凑过来感叹道:
“江相父子住进房里没几日,江树郎就带头搞事,真不让人省心。”
“我们研制出治病的药方才是根本。”
云舒说完,来到临时搭建的药房,询问李珍研发情况。
李珍双眼通红,一看就是熬夜熬出来的,“这些药草都不起作用,我还在试。”
云舒瞧着满桌满地药草,望着大夫们勤劳的压碎捣汁,耳边听着因睡眠不足引发的哈欠声,实在无法再催促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