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
一条蜿蜒河道旁,一支首尾相连蜿蜒曲折如长龙的队伍,正慢慢地行进在路上。
这支队伍,人数众多,不见头尾。
队伍中,大多数都是骑兵和赶着马车的士卒,戎装衣甲,扛枪配刀,个个威风凛凛。
而在队伍当中,却很是突兀地跟着一群人,穿着打扮跟这些将士都不一样,显得格格不入。
这百多人,都是步行,几乎个个衣衫褴褛,神情憔悴,默然不语,怅然若失。
这些步行的人,满脸悲愤交加,一边走,还一边频频回头张望,各人心中,都涌起了一股绝望之情。
沿着这条河道再往前走个数十里地,他们就将踏出边境,远离故土,流落异国他乡了!
这怎不让人感到怆然心痛泪满襟?
他们都是俘虏,此刻是要被这些军士给带到北方去了!
在这群步行跟着队伍而走的人中,有一个衣着还算鲜亮的二十出头的公子哥们,也是频频回首后顾,泪流满面。
他被这些人前后簇拥着,显然是这些人的头。
就在这时,这个公子哥们咬咬牙,好似下定了天大的决心一般,前后察看了一下周围的情势。
趁着督行的军士没有注意,他突然冲出人群,一个倒葱便扎进了河水中。
他这不是想遁水逃走,而是不想活了,意欲投河自尽!
而且,他显然是不会游泳的,跳进水中后,就一个劲地往下沉。
“有人落水了,快来人呐!”
“救人啊!快救人!”
一阵噪杂的呼喊声,顿时从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响起。
随行的步行人群,显然慌了,连忙大声哭喊了起来。
随之,“噗通”、“噗通”几记落水声,几个人连忙跳进了河中,意欲把这个青年给救上来。
这些伸出援手的人中,有押阵的士兵,也有他的同伴。
半晌后,众人手忙脚乱地,终于把这个青年从水中给拉了出来,拖到了河岸上。
而此时,这个青年已经彻底昏迷了过去,面色苍白,显得很是吓人。
很快,这个消息终于传到了督军的耳中,吓得这个督军慌了手脚,跑来察看了一下情势后,不敢擅自作主,只能逐级上报。
这个青年俘虏的身份,显然很不一般。
很快,随军的大夫就背着药囊,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经过搭脉试探呼吸后,这个中年大夫这才放下心来。
“报告督军,此人性命无忧,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苏醒过来!”
他收起药囊后,便面向一脸凶相的督军,报告了诊断的结果。
“性命无忧就好!妈的,这太晦气了!”
听到结果还不算坏,这个督军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临了还恶狠狠地咧嘴大骂了起来。
幸好这个青年俘虏没死,要不然,他这个督军可吃不了兜着走!
这个突如其来的插曲,彻底打乱了整个队伍的行军节奏。
于是,上风下达了指令,就近安营扎寨,等这个青年苏醒过来后,再走也不迟。
数万人的队伍,就在靠近河岸有数百米远的丛林前,驻扎了下来。
在这数万名士兵们的努力下,日落西山时,一座初具规模的军营便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一人高的木制栅栏,围绕四周,其中帐篷林立,密密麻麻。
那些俘虏们,则被安置在了这座简易大营的西南角,远离河道,且有军士把守着。
这个青年俘虏溺得不轻,一直昏迷不醒,直到第二天的下午,申时初刻。
“啊!”
一声低沉的呻吟,这个青年男子,终于从迷糊中惊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