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亦认同孙太傅所说,我等誓死不答应,你们这些丘八实在太过分了!”孙傅一带头起哄,十数名大臣纷纷走过来指责李彦仙。
“好啊,既然诸位如此嫌弃我们这些丘八,那好,来人,护送诸位大人前去前线御敌!”
李彦仙废话也不多说,挥挥手,一队亲卫围拢了过来。
李彦仙对此早有预料,这帮满口仁义道德自诩忠臣的文臣,又有多少是为国的?
拉上前线一试便知!
“你--你干什么,干什么---”见李彦仙直接动起手来,孙傅等人不由得惊慌起来。
“何人院外喧哗!”皇后朱涟忧心丈夫宋钦宗下落不明,几夜无眠,好不容易退却来问安的大臣准备躺下小睡一番,就听到院子传来嘈杂声。
“本将石壕县尉李彦仙,求见皇后娘娘。”李彦仙挥挥手,身边一队亲卫把孙傅这些聒噪的文臣押走后,直接来到皇后朱涟房间门前。
“李将军,免礼。不知匆忙所为何事?”皇后朱涟这时已经在康王妃邢秉懿、柔福帝姬赵环环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娘娘,本将请娘娘择选一百宫女,赏赐守卫城池有功将士!”李彦仙拱手道。
“李将军,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皇后朱涟白净的脸上透出一抹愤怒。
“娘娘,现今金军再次增援抵达城下,一旦城破,全城都有覆灭危险!娘娘是知道国都汴京城的概况的!”李彦仙昂着头颅,面不改色。
汴京城的城破,让百万人口的汴京城瞬间沦为人间地狱,无数百姓,亲王,宗室,家财散尽,家毁人亡。
皇后朱涟又如何能忘记!
“今二圣北狩,山河破碎,国之不存,民将焉附?就是末将的妻女,只要可以用来激赏将士,末将也不容二话!”李彦仙一番话令皇后朱涟哑口无言。
“大胆,李将军,你这是以下犯上,竟敢要挟皇后!”康王妃邢秉懿声色俱厉怒斥道。
“不敢,本将军只是事急从权,若皇后娘娘拒绝,那只能本将亲自为护卫城池的有功将士挑选了!”李彦仙可不想再在这件事上多说废话,城下的金军还不知道会弄出什么幺蛾子。
皇后朱涟邹了邹眉头,还是没有说话。
李彦仙见状,连忙说道,“事后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是如今城池危如累卵,请恕本将鲁莽!”皇后朱涟见他说得坦荡,丝毫不惧,反倒有些欣赏。
“李将军,既然如此,我等妇道人家,挑选便是。”
柔福帝姬赵环环圈缩在一旁,却对慷慨直言的李彦仙多了几分仰望,眼神掺杂着一丝游离。
康王妃邢秉懿躬身请道,“劳烦李将军稍后,我和皇后娘娘这就去挑选宫女。”
“谢娘娘,末将告退!”
事情紧急,李彦仙可不想它什么后果,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
况且如今,兵荒马乱,先把这些缠人的女真胡虏击退再说什么后果责任。
“皇后,你来下达旨意吧,女儿和康王妃来挑选吧。”
柔福帝姬赵环环至今对盖天大王完颜宗贤胁逼她一同骑马差点被侮辱而心有余悸。
当时要不是争抢的另一人千户国禄出手阻止,恐怕早已失身了。
可是其它那些妹妹和妃子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柔福帝姬可是亲眼所见,北上途中下雨去军营避雨的诸多宫女和父皇妃子曹才人,被金人在营帐当场侮辱,暴虐致死!
康王妃邢秉懿和柔福帝姬赵环环往县衙后院挑选宫女的时候,皇后朱涟已异常疲倦准备歇息,不料却见到了一众帝姬在顺德帝姬赵璎珞的带领下,迎了上来。
顺德帝姬赵璎珞年方十七,是宋钦宗赵恒同父异母的妹妹。
她于靖康元年由顺福帝姬改封为顺德帝姬,并于同年七月下嫁给向子扆,靖康之变时,丈夫先行一批被押解北上。
后面被金军西路统帅完颜宗翰看上,在离汴京时举行的伴舞宴会上,带走了赵璎珞。
从此就和完颜宗翰一起生活,直接天会十五年七月完颜宗翰被以谋反罪名杀死受到牵连。
但是离奇的是,她于当年九月来到关押父亲宋徽宗与前夫向子扆的五国城。
被五国城的东路都统习古国王(女真名:按打曷)以未得皇上旨意擅离营寨扣留在营寨中,很快,就在习古国王营帐中死去。
关于赵璎珞为什么去五国城,也成为了一单迷案,众说纷纭。
“你们为何而来?”见到好几位帝姬迎了过来,朱涟拖着疲惫的身子勉强笑了笑问道。
“皇嫂,听妹妹环环所说,需要挑选宫女,赏赐给守卫城池的有功将士,我们几个姐妹商量了一下,决定自荐,也算是为守卫城池出一份力量。”
赵璎珞眼神清澈明亮,面容姣好,身材瘦小不过透着一股坚毅。
皇后朱涟邹了邹眉头,这小妮子起哄什么!
“皇嫂如今金军攻击城池,城下将士鏖战在戡,我等女儿身,唯有残躯一副,请皇嫂成全。”
紧接着今年刚满十七岁的仪福帝姬赵圆珠,也躬身拜请。
这些帝姬自汴京陷落以来,从之前的天之娇女沦为女真胡虏的奴婢,坠入地狱。
他们姐妹三十二人,除了早逝的几人外,其余一干人等,或被暴虐或被凌辱自杀而死,下场凄惨!
她们几个得以暂时幸免,无非是貌美异人,比如顺德帝姬被完颜宗翰看上,完颜宗翰倒有几分赏美爱美之心,未曾暴虐赵璎珞。
她们在三觜(zi)山侥幸被李彦仙所救,才有活命至今日。
其它那些妃子,亲王夫人,郡主,几乎大部分被女真虎虏强暴凌辱。
在青城寺那一个月内,她们这些人每一天都在噩梦之中渡过!
“请皇嫂成全。”众帝姬一起匍匐跪地,对于她们这些经历地狱般折磨的人来说,在兵荒马乱的如今,寻得一个好归宿,绝对是幸事。
面对众帝姬请求,皇后朱涟犹豫了一番,最后才下定决心。
“本宫身为皇后,虽不能委身于将士,不过我可以为三军将士鼓舞打气。”
“诸位姐妹,请随我步伐,前往城墙之上,为我们浴血奋战的将士们,献出一份微薄之力。”
想到钦宗皇帝,还有如今尚在府衙中的儿子大宋太子赵谌,朱涟眼神多了一份坚决。
“我等愿随皇后娘娘!”
后院一众帝姬、妃子、宫女们从各自房间推门而出,高举着握紧拳头,振臂高呼道!